霸道_暴君宠婚日常[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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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道

  小皇子七岁那年,已经在父皇和父后的□□下长成了人人称赞的小太子殿下,隐隐有了皇室的风骨,至少,在人前他是这样的。

  至于人后嘛……

  “手伸出来。”

  “我错了!儿臣发誓,明日一定早起!”

  “没有明日。”厉霄平静的道:“手。”

  厉盺哆哆嗦嗦的把小手伸出来,啪的一声,细细的小鞭抽在掌心,他当场没忍住掉下了眼泪:“儿臣错了,儿臣错了,再也不敢了。”

  “朕早说过,君无戏言,你已经与武课老师约好了时间,却让老师等了你足足两个时辰,如此儿戏,日后怎堪大任?”

  三鞭子下来,小太子手心已经出现清晰的鞭痕,他努力用另一只手抓着那只被打的手,才勉强克制住缩回来的冲动,哭泣道:“因为,因为昨日看书晚了,才会晚起的……”

  “你以为你昨日半夜偷偷溜出寝宫去做了什么,朕会不知?”厉霄语气更冷了几分:“这若换了旁人,胆敢欺君,便是杀头之罪!”

  说罢,又一鞭子落了下来。

  小太子惨叫一声,声泪俱下的喊:“父后救救我!呜哇……父皇要打死我了!”

  “啪——”又一鞭子落下,伴随着一声低喝:“闭嘴!”

  小太子哭的更厉害,他知道父皇心肠冷硬,只有父后说的话他才会听一点,他以往便是借着大哭引来父后的注意力,然后就可以从父皇魔爪下逃脱,但今日却不知怎么回事,一直等到十鞭子下去,小手肿的老高,父后也没有出现。

  挨完了打,武课还是得照上,上完了之后,又得去上文课。

  平日里厉霄忙碌,不会亲自管教他,武课老师御林军副统领,平日里只要他不是太过分,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到底是陛下唯一的孩子,他们也担心会打出事来。就连那迂腐的夫子大人,罚的时候也都只是罚他的伴读,当然了,太子的文课平日里都是由宋颂抽查的,他是个温和的人,厉盺倒是不怎么怕他。

  今日之所以会被父皇逮住,纯粹原因就是父皇搞了个突然袭击,来的时候发现武课老师正在无奈的字练功,他当即神色一冷,亲自把撅着屁股睡得正香的小太子从被子里揪了出来,好生教训了一顿。

  小太子回到了课上,包子脸的小伴读急忙跑了过来:“太子殿下,您这是……”

  “父皇打的。”

  伴读是当今丞相温成轩的嫡长子温瑞,此人是厉霄一手提拔上来的,对他忠心耿耿,太子伴读自幼受父亲影响,自然对小太子也是忠心耿耿,他道:“臣命人去找药。”

  “父皇说一定要等到上完今日早课才能上药。”小太子忍着眼泪,小伴读当场有些懵,然后下意识缩了缩脑袋。

  虽然年纪小,但他们也都知道当今圣上有些疯疾,再去看小太子肿成猪蹄的手,便忍不住一阵同情。心道陛下果真疯子,居然对太子也下这么重的手,他扶着小太子坐下,又亲自给他研墨,道:“好在伤的是左手,想必不耽误写字。”

  “你就关心我写不写的了字?”小太子生气道:“你是不是怕夫子又罚你?”

  “怎么会。”温睿虽然平日里因他顽劣受罚,但也不敢有怨言,毕竟太子身份尊贵,他道:“我只是担心您今日若是文课不好,回去皇后要罚您。”

  宋皇后罚人倒是温和多了,他很少对孩子使用暴力,除非忍无可忍,否则就是罚他不许睡觉,或者多罚抄几个词。小太子想到父后,眼泪又是一阵无声的流淌:“父后不爱我了,今日竟也不来救我。”

  讲课的老夫子曾经也是厉霄的老师,他看了一眼太子的小猪蹄,今日便没有多为难他,还特别提前下了课,好不容易忍着上完了课,小太子立刻扁着嘴跑去找了父后。

  宋皇后这些年一直跟陛下住在养心殿,没有挪动过,小太子一跑进前殿,就下意识缩起脑袋,放轻脚步,偷偷摸摸的朝里头瞧了瞧,父皇正单手揉额,在看折子。

  他轻手轻脚的走过去,穿过了院子跑到后殿,才哀哀的唤:“爹爹,救救我!我要死掉了!”

  当年亲手栽种的花如今已经长出了一人多高的枝条,宋颂抬眼朝他看过来,看那小东西举着小猪蹄哭哭啼啼:“儿臣好可怜,父皇好狠的心!”

  宋颂平日里也会去看他,以前厉盺受罚,他总是能及时赶到劝说,但这次却没有露面,厉盺以为他是没听说,声泪俱下的把父皇控诉了一顿,却听他道:“过来上药吧。”

  药肯定是要上的,但心理的创伤也一定是要安慰的,小太子伸出小手让他抹上药膏,见到他眉头微微皱起,便知道他是心疼了,忙又卖惨:“儿臣挨了打,还又去上了早课,父皇说,明日还要儿臣带伤早起再去上武课……儿臣好疼呀,呜呜,您轻点儿。”

  宋颂看向他,微微叹了口气,取来纱布帮他包扎,道:“我知道。”

  小太子当场就懵了;“您知道儿臣挨打了?”

  “他打你的时候,我看着呢。”

  小太子瞬间如遭雷击,满脸不敢置信:“爹爹,您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你已经七岁了。”宋颂道:“你父皇如你这般大的时候,你皇祖父已经给他准备了小马驹,都开始学骑射了。”

  小太子扁着嘴:“爹爹是嫌弃儿臣了?”

  “不是嫌弃你。”宋颂温和道:“今年夏末,你就要满八岁,若再这般不学无术,可如何是好?”

  “儿臣没有不学无术!”

  “你日后是要继承大位的。”

  “谁稀罕那个大位?”小太子已经开始心生不满:“若继承大位要经历这般苦难,我才不要呢!”

  “你以为你锦衣玉食怎么来的?”

  “反正有父皇和爹爹在。”

  宋颂松开了他,道:“去,到那边站着去。”

  “可,可我的手……”

  “快去。”

  小太子见他神色认真,到底也不敢违背,只是心里越发委屈,“爹爹变了。”

  宋颂没有理他,他命人将药物收拾起来,起身走向了前殿,目光落在伏在案上的男人身上,眸子微微暗了暗,他走过去,道:“陛下?”

  厉霄半眯起眼睛朝他看过来,眼神短暂的闪过一抹阴郁,看到他之后,才道:“跟你告状了?”

  “怪我这些年太宠他了。”宋颂跪在垫子上,道:“今日可是又头疼了?”

  “有一点。”

  那只手温柔的按在了他的太阳穴,厉霄闭上了眼睛,缓缓道:“你也不必太过担心,朕就算谁都不认得,也会记得颂儿的。”

  “嗯。”宋颂笑了一下,眼睛却微微有些红。

  这些日子厉霄经常头痛,按齐总管的意思,厉霄头痛的时候还会很暴躁,有几次,他几乎觉得厉霄又要犯病了,半个月前,宋颂因为睡得晚没能起来,放他一人上朝,他竟在朝堂上大怒之下拍碎了桌案,百官战栗。

  这让宋颂不敢掉以轻心,每日都会坐在后面,以前他只要旁观就好了,可最近,厉霄有时候会忘记他还坐在后面,宋颂往往会在气氛微妙的时候唤他一声。

  按照纪瀛的意思,应当是这些年吃的药在起作用,那些沉积在体内被压抑的毒素可能正在浮出表面,这对于厉霄来说是一个坎儿,若是能把余毒完全清理,他就可以像正常人一样,但若不成……最坏的可能是连宋颂都记不住。

  他轻轻皱了皱鼻子,厉霄侧目,道:“多大了,还哭鼻子,嗯?”

  “没有。”宋颂辩解,他知道有些丢人,但他只要想到那个可能,就猛然感觉心如刀绞,汹涌的恐惧几乎要将他完全淹没。

  他从后面抱住了厉霄,轻声道:“我会一直陪着陛下的。”

  晚些时候,他们从前殿去后殿休息,小太子还在面壁思过,有气无力的背着诗,宋颂道:“来人,送太子殿下回宫。”

  一听说要回去,小太子立刻精神了一点儿,猛然转过来,正好瞧见父后将父皇安置在床上坐下,他微微张大眼睛,心里忽然不舒服了起来,道:“我不回去了。”

  宋颂道:“又怎么了?”

  “我也想跟父……父皇爹爹一起住。”

  他从五岁那年就被迫从养心殿搬了出去,心里其实很不服气,哪有两个大人住在一起,把小孩子赶出去的?他觉得父后这一年来跟他的感情是越来越淡了,瞧他今日居然看着自己挨打!小太子心里可不平衡了,暗搓搓的认为父皇抢走了爹爹的注意力,归根结底就是因为他没能跟父后住在一起。

  他得赶紧把父后抢回来才行。

  宋颂皱了皱眉,道:“多大了,还跟爹爹住一块儿?”

  “我害怕……”

  “你是一国之君。”

  “以后才是呢!”小太子可怜巴巴:“我现在只是小孩子,普通人家的孩子七岁还要抱抱咧。”

  “谁跟你说的?”

  “让他住下吧。”厉霄有些烦了,他皱了皱眉,道:“去隔壁住。”

  小太子立刻欢天喜地的跑了出去,他在养心殿住了几日,早起练功读书的同时,又每天跑来给宋颂捶腿捏肩,小狗腿扮演的特别真情实感,宋颂给他哄得半点儿脾气都没有:“手好了没?”

  “消肿啦。”小太子给他倒了水,然后爬到椅子上坐下来,软软的问:“我能问父后个问题吗?”

  他平日里喊爹爹比较多,因为觉得这样更为亲切,这样一问,倒是有些见外了,但到底是自己儿子,宋颂温和道:“你想说什么?”

  “您最近是不是……有些冷落儿臣了呀?”

  小太子眼巴巴的望着他,一脸‘我很难过但我一定要坚强’的表情,尽管表现的很天真,但那点儿小心机怎么能逃得过宋颂的眼睛,他道:“你想多了。”

  小太子玩弄自己的小手指,撇嘴道:“可儿臣明显感觉到您对父皇更上心一些,以前不是这样的。”

  “如果你要这样想的话,以后我会对你的父皇更上心,对你更冷落。”

  “……”小太子原本只想听他讲几句宽慰的话,小表情上顿时出现了短暂的崩溃,宋颂却扑哧一笑,道:“但那都是你的错觉而已,你对我来说是无可替代的,你父皇也是,只是因为,你长大了,你是未来的君主,你父皇的事情你应该也有听说了,他最近有点偏头痛,纪先生担心他是毒素又发,原本这些不该跟你讲的,但昕儿,你父皇可能有一天,会不认识你,也不认识我,甚至可能会持续一辈子。”

  宋颂从不与他说这些事,但厉盺总体还算是个乖巧的孩子,没顽劣到连宋颂凝重的表情都看不懂的地步,他联想到这段日子两位父亲对自己的严厉,神情也渐渐严肃了起来。

  “你父皇准备八岁生辰之后,让你参政。”宋颂伸手摸他的脑袋,温和道:“父皇和爹爹不会故意给你压力,但昕儿,你是太子,你要明白,如果有一天你父皇谁也不记得了,你就算只有三岁,也必须要坐上那个位子。“

  当天晚上,厉盺躺在床上,忽然听到隔壁传来一声轰然巨响,伴随着一声惊呼:“陛下——!都出去!”

  他猛然一个机灵爬了起来,宫人们都神色惊慌的朝外跑,他赤着脚,直接冲到隔壁,一眼看到了狂怒的父亲。

  屏风倒在一侧,桌椅碎裂,连窗户都因为那股狂怒的劲风而破裂了开,宋颂正用力的抱着他,素来冷静高傲的父亲披头散发,被头痛折磨的神容扭曲。

  “太子殿下!”他的身子忽然被人捞抱了起来,齐总管道:“奴才带您回寝宫。”

  “父皇……”

  屋内的男人陡然看了过来,他漆黑的眸子满是疯狂的暴虐之意,小太子心里咯噔了一下,顿时被齐总管捂住了嘴,齐总管抱着他往外走,迎面正好看到纪瀛冲进来,他也顾不得跟自己的小呆呆打招呼,直接便冲了进去,齐总管一直抱着他出了养心殿,才长长吐出一口气,道:“幸好这些年有宋皇后在,否则不定又要死多少人。”

  厉盺从未见过父皇发疯的时候,他只是听常人说起,此刻见老总管一脸后怕,立刻道:“父皇以前也疯过吗?”

  “没有遇到宋后之前,疯的可厉害了。”齐总管估计也接到了命令,没有像往常一样闭口不谈,他将小太子放下来,帮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叹了口气,道:“其实这些年你父皇的病情已经趋于稳定,只是今年尤其的不好,纪神医说是余毒上浮的缘故,那疯毒一直压抑在体内,总归是个麻烦。”

  “父皇会伤爹爹吗?”

  “今日应当不会。”齐总管道:“以后可说不准。”

  “那该怎么办?”

  “殿下以后要好好用功,不要再惹怒陛下了。”

  小太子神色越发凝重,他以前只是听说,而且那些人还不敢当着他的面说,如今亲眼所见,才知道父皇疯起来如此可怕,他心里不免有些难过,又为父后担心了起来,他心道:“父皇病了,父后看重他一些,也是应该的。”

  殿内,纪瀛给厉霄扎了针,在宋颂的安抚下,他运功逼毒。

  纪瀛拧着眉,道:“这个月加一副药吧。”

  “以往只吃一副。”

  “你看他这样,一副管得了吗?”

  “那药性刺激过大,万一……”

  “只能试试了。”纪瀛道:“他今日能把养心殿砸了,明日就能因为头痛掀了整个皇宫。”

  幸运的是,有宋颂在,他没有伤人。

  接下来的日子,小太子越发用功了起来,不光从不翘课,还每天自学到深夜,早上天没亮又爬起来,侍读多日没有因他受罚,感到有些不可思议,追问之下,却被他瞥了一眼,小太子神色淡淡,又带着隐隐的傲气,道:“孤要长大了。”

  夫子和统领一起在厉霄面前夸奖他,到了夏末秋初,小太子果真被厉霄喊去听政,他骨子里流着的是厉霄的血,行为模式上与他也如出一辙,齐总管恍惚的瞧着静静坐在一侧的小太子,觉得他隐隐与当年坐在宏仁皇帝跟前听政的厉霄重叠了。他很听话,听政的时候就只是听政,一句话也不说,有什么疑问,等到人都散去了,才开始问厉霄。

  对自己的儿子,厉霄自然是慷慨的很,朝堂上的事□□事都说与他听,宋颂有时会插入进来,教他如何与下臣相处。毕竟厉霄是个疯子,他与下臣打交道的方式,并不适应在小太子身上。

  两年过去,厉霄的偏头痛渐渐有所缓解,但偶尔还是会尖锐的像是有一柄刀在脑子里搅拌,宋颂只能寸步不离的陪着他,避免他又狂躁伤人。

  “昕儿这两年成长了不少。”厉霄难得夸人,宋颂立刻笑了:“都是陛下的功劳。”

  他取出银针,给厉霄头上扎下,久病成医,他作为厉霄最亲密的人,自然不能眼睁睁瞧着他受头痛折磨,尤其是他经常半夜突然疼醒,抓着剑一副随时要杀人的样子。

  一来二去,他便跟纪瀛学了点儿东西,方便随时为厉霄减缓痛苦。

  男人合着眸子来抓他的手,“若没了颂儿,朕可怎么办呢?”

  “怎么会没有我呢?”宋颂道:“我说过会一直陪着陛下的。”

  厉霄一笑,伸手把他拥到了怀里,宋颂乖乖给抱着,抬头看到他脑袋上的针,又忍不住一笑:“像个刺猬。”

  “居然敢调侃朕。”厉霄低头便吻了上来,脑袋上的银针一晃一晃,宋颂急忙推他,但嘴唇还是被堵的唔唔的,他有时候觉得厉霄不是脑袋出了问题,是下头出了什么问题,每次头疼之后都要抓着他行那档子事儿,他如今正值而立,是猛如虎的时候,宋颂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等到拔了针,厉霄果真拖着他弄了几回,宋颂浑身无力的缩在被子里,软绵绵的道:“陛下如今身子大好,要不要公之于众,也好让百官放心。”

  “并未完全好转。“

  “可也没那么严重了。”宋颂摸着他的脸,道:“或许有一天,就算我不在您身边,您也可以自己应付情绪。”

  厉霄陡然张开眼睛看他:“你方才还在说一直陪着朕。”

  每当这个时候,宋颂都有种他并没有纪瀛说的那般好转的错觉,因为厉霄的眼神太可怕,或许余毒已淡,但这被他宠出来的偏执的性子,只怕是难以改了。

  “我的意思是……”

  “朕若离了你,一定会杀人的。”

  厉霄打断了他,又将他拥在了怀里,宋颂想表达的意思被他误解,也不能解释,只能闷闷的在心里埋汰。

  他的意思其实是以后厉霄正常了,他也不用整天跟他形影不离,可以像普通帝后一样,又不是会不跟他好。

  不过这倒也像厉霄能做出来的事,他就算好了,也一定会让人觉得他没好的,仗疯行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倒也罢了,宋颂在他脸颊亲了一下,心想,那就帮他瞒着吧。

  但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厉霄不光仗疯对百官行权,居然还要挟小太子。

  这日是小太子的十岁生辰,厉霄给他办了宴席,回来之后,宋颂又亲手给他煮了长寿面,里头撒了肉沫,小家伙吃的很高兴,一向端着的小脸儿上难得涌出几分的欢喜来:“爹爹手艺真好。”

  小孩子总是希望跟大人亲近的,小家伙骨子里虽然有厉霄的血,但还掺着宋颂的,宋颂就是个喜欢亲近人的软脾气,他柔声道:“慢慢吃,要吃光。”

  “嗯!”小太子一边吃,一边又悄悄看他慈祥温柔的脸,心里的孺慕之情几乎就要溢出来了,他软软道:“父皇今日又夸我了,说我在席上表现好。”

  “昕儿这两年的确是越发端庄稳重了。”宋颂赞道:“有你父皇当年的风范。”

  “那,那我今日,可以留下来跟爹爹一起睡吗?”他满脸期待的望着宋颂,这两年宋颂在厉霄身上的心思比较多,虽然嘴上不说,但厉盺心里还是忍不住想跟他亲近,随便唠唠嗑他也是高兴的。

  宋颂也觉得这两年是有些亏待儿子,一口答应,道:“晚上给昕儿讲故事。”

  厉盺眼睛噌的一亮,外面却陡然传来脚步声,厉霄唤了一声:“颂儿。”

  他摇摇晃晃,宋颂忙起身来扶他,道:“怎么饮这么多酒?”

  “昕儿生辰,朕高兴。”他被扶着坐下来,头上垂下来的冕旒遮住了那张俊美的脸,他坐在一侧,单手支额,半眯着眼睛看着厉盺。

  小太子自打见他那次发疯之后,心里就越发的畏惧他,他睫毛闪了闪,软软的喊了一声:“父皇。”

  “昕儿想住下?”

  “……爹爹说,要给儿臣讲故事。”

  厉霄一笑,手指轻轻按着额头,慢吞吞道:“你多大了?”

  “可,可今日是孩儿生辰……”生辰嘛,总有任性的资本,从三岁被赶下床,五岁被赶出养心殿,他就只有生辰的时候才能跟爹爹亲近了。

  他求救般的眼神去看宋颂,后者刚张嘴,就听男人道:“头疼,过来按按。”

  宋颂只好走上来,先帮他把冠冕摘下,又给他按着头,道:“要不,咱们出宫去逛夜街?”

  厉盺的眼睛更亮了。

  宋颂也看出来,厉盺粘着他不过是想撒个娇,到底是小孩子,大事上他也没拖后腿,那宠还是得宠的。

  厉霄闭着眼睛,没有说话,厉盺捏着手指,有些紧张的望着厉霄:“父皇?”

  “朕头疼。”厉霄又道:“若是去了喧闹的地方,疼的更厉害,杀了人可怎么办?”

  “……”您疯您有礼,小太子失望的垂下睫毛,呐呐道:“那,儿臣能住下吗?”

  “朕疯起来六亲不认,今日感觉心情不好,疯的几率很大。”厉霄眼皮子也没抬一下:“昕儿想住下吗?”

  “……”厉霄低头把长寿面吃光光,怂唧唧的道:“儿臣告退。”

  其实心里是有些不服气的,他觉得父皇恃疯而骄,把爹爹霸占的彻彻底底,但他又忍不住害怕,虽然他知道父后一定不会让父皇杀了自己,但被疯子打一顿也怪可怕,而且……估计以后还会做噩梦。

  鸵鸟似的走出去,出了养心殿,小太子便成了冷酷而高傲的孔雀,他皱眉喊来了齐总管,问道:“父皇的病情可有进展?”

  “这……”齐总管权衡了一下陛下和太子哪个更大,道:“纪先生没跟您说?”

  “他说不泄露医患**。”小太子瞪他一眼,道:“难道父皇的病,就没有痊愈之法了吗?”

  “陛下中毒的年数算算都快有二十年了,哪里能真的痊愈呢。”就算治好了,后遗症也不轻呢,纪瀛其实也不确定,如果真的离开了宋颂,厉霄一个人行不行。

  小太子沮丧了起来,他心里觉得父皇有些可怜,可又觉得自己也有些可怜,他都十岁了,快要是个少年郎了,以后再想与爹爹亲近,就更加不合规矩了。

  他垂着长袖慢慢朝前走,背影有些生无可恋:“若我是疯子就好了。”

  做疯子真好啊,明明都三十多岁了,还可以像个小宝宝一样缠着爹爹。

  齐总管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儿,上前两步,道:“太子殿下,可是不喜欢伴读?”

  “与伴读何干?”

  “殿下年纪也不小了,若是觉得无趣,可以多找找玩伴,骑马,射箭,投壶,蹴鞠……不好玩吗?”

  “玩伴是玩伴,爹爹是爹爹。”他挺理直气壮:“谁不想做爹爹的小宝宝呢?”

  那厢,太子一走出去,宋颂便松手坐回了椅子上,瞪了厉霄一眼:“孩子你也欺负。”

  若不是怕拆穿他在孩子面前不好看,宋颂刚才就凶他了。

  “他年纪不小了,不该总缠着你。”

  “不是他总缠着我,是您总缠着我。”宋颂没好气,“陛下若是稍微大气一点,他也不会总觉得自己被冷落了。”

  小孩子的心理其实很好理解,如果没有厉霄特别霸道的话,小太子也必然不会对跟他亲近有什么执念,如今小太子只会觉得自己在谦让父皇,而且是被迫谦让!哪怕再懂事的孩子,但到底还是孩子,会觉得自己吃亏了,父皇则占了便宜。

  这个男人,简直一辈子都在跟儿子争宠。

  厉霄道:“其实是因为他的生辰,让朕想起你生产的时候。”

  宋颂最听不得这话,他还记得厉霄因为太紧张他而失声的事,当下半点儿脾气都没了,“我去命人给您煮点醒酒汤。”

  他起身,却被厉霄一把抓住:“朕饮的不多。”

  “我怕您明日又头疼。”

  “有颂儿在,不会太疼的。”厉霄一把将他拽到怀里,凑到他耳边,低低的道:“朕的体温有点高。”

  宋颂也感觉到了,他摸了摸厉霄的额头,道:“我还是去吩咐一声吧。”

  “醒酒汤齐总管会准备的。”厉霄在他颊边留下一吻:“烫吗?”

  “……有一点。”宋颂缩了缩脖子,听他低低一笑:“就知道颂儿喜欢。”

  宋颂:“……”

  臭、臭流氓。

  作者有话要说:彻底完结!!提前给大家拜年啦!!新春快落,万事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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