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_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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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

  我疲惫揉捏着太阳穴,“餐厅主管是道上的人吧。”

  春月楼在黑龙江知名度甚高,因此达官显贵络绎不绝,不出意外,黑道的眼线占据了半壁江山,所以张世豪才轻而易举得手。

  张猛左打方向盘,并入主干道的车流,“挟持夫人的,是他吗。”

  我装作困倦,歪头沉沉睡着,没有理会他。

  吉普车停泊东郊别墅外,临近子夜。

  坐落西南隐匿在丛丛梅树后的庄园,四面八方皆是漆黑。

  寂寞,孤独,沧桑。

  关彦庭此前三十九年的岁月,大抵这副模样。

  人贵在自制、自知,官场争斗素来头破血流,一席之地看似简单,实则险象环生,一步行错,独木桥下的血盆大口咀嚼得骨头渣不剩,而桥头另一端唯恐屈居人后的同僚,都是锋利待宰的屠刀。

  关彦庭的省军区参谋长、省委副书记之位,拼得是常人难以估量的代价,一如他所言,他损失的自由、感情、欢愉,抵抗需要多么强大的毅力。

  “总政歌舞团的年轻女兵,是不是招收一批新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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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猛鞋跟扣住门,侍奉我跨台阶,“春季,三四月份的时候。”

  “彦庭参军二十一年,就没有合得来的吗?”

  张猛毫不犹豫摇头,“军政和官场,都算仕途,前者的危险和高压,后者不及十分之一,官场丑闻可镇压,军政丑闻,摘的不止乌纱帽,违军纪、除军籍,性命保不齐丢了。参谋长草根出身,无依无靠,比同僚更谨慎,女色是一概不沾的。”

  “他的品德,我自是信任的。”我抓着扶梯,压低声音,“你帮我办件事,这事对他没坏处,可我想先瞒着。”

  张猛说,“您讲。”

  “挑选最漂亮的女兵,能歌善舞能言善辩,总之优势越多,越好。唯一必备的要求,精于下棋。我给你地址,我名下有一处闲置的空宅,我极少居住,僻静无人知,送她去那里,用得着时,我会亲自见她。另外,再找一名女兵,条件相仿即可,安置在皇甫酒店,我常年租赁三楼尽头的总统套,让她住下。皇甫酒店的经理,是兰黛会所妈咪米兰的挚友,借经理之口,透风给米兰,具体办法,你随意。”

  张猛一头雾水,“夫人的目的?”

  我笑说一箭三雕。

  他仍旧不明白,我拍打他肩膀,“照办就是,事成之日,向彦庭邀功的份子,少不了你。”

  我撂下这句,不给张猛再追问的余地,径直拐入长廊,关彦庭的作息很规律,除了重大事务,几乎都留在清晨处理,按照以往这时辰他睡下了,我进屋脚步踏得很轻,然而门敞开的霎那,我一下子愣住。

  立在床畔的男人光裸着躯体,昏黄的台灯投洒在他皮肤,星星点点的光斑,像湖面倒映的河灯。

  他的臀部高耸,挺翘而紧实,笼罩着一层丰满诱人的蜜糖色,晒得不黑不脏,雄性刚毅,又不似白皙显得那般单薄孱弱。

  我瞥了墙壁的挂钟,十一点四十九分,他特意等我归。

  我踌躇站定,关彦庭擦拭着胸口流淌的水珠,“去了很久。”

  张世豪绑架我上车,张猛虽非亲眼所见,春月楼的监控必然也验证了他的猜测,他百分百会告诉他主子,这便是我未曾提醒他小事化无守口如瓶的原由。

  张世豪与祖宗,是我不可触碰的禁忌。

  眼神交错都惹麻烦,何况独处。

  男人顾大局,会放任妻子与旧爱同场,却斤斤计较如何把握分寸,关彦庭不恋风月,但食世间烟火,占有欲作祟的劣根性,不可能全然没有。

  我索性坦白交代,免得他怀疑我欲盖弥彰,心里有鬼。

  “游园惊梦唱得久,听入迷了。”

  他动作倏而一滞,蹙起眉团,“不是空城计吗。怎么换了这出戏。”

  我脱掉大衣,挂在衣柜内,翻出一条睡裙搭在臂弯,往浴室挪,“冯书记投其所好张世豪,替女儿讨他做女婿,不是满城尽知的事吗。他点了游园惊梦,自然我们跟着瞧什么。”

  关彦庭扔掉毛巾不疾不徐系好睡袍的束带,“有趣吗。”

  我推开磨砂门,语气惊讶问,“你不知道?”

  名流权贵多少感兴趣戏文,应酬席上美色和酒,戏曲与麻将一贯是四大金刚,打算拿下生意,拉拢盟友,逃不了这四者其一。

  关彦庭下了练兵场,喜好琴棋书画,生活非常斯文风雅,昆剧国粹的皮毛,他一知半解。

  他半卧在床中央,抄起一本宋词,漫不经心品读着,“几年前在戏院,听了半折,印象不深刻。”

  我唉声叹气,“游园惊梦第三阙扮演蓝田玉姘头的参谋郑彦青,和你撞名字了呢。”

  他不急不恼,眼窝荡漾浓郁的笑意,“我不也是你的姘头吗。”他指节敲点着胯骨,隐隐约约窥伺内裤里一团郁葱茂密的毛发,关彦庭的体毛很重,但干净不凌乱,非常具有雄性魅力,我想起初次来他房间,在角落捡到的一根毛,扑哧笑出来。

  他一本正经又饶有兴致回忆,“关太太尚且是沈良州的女人时,便开始和我不清不楚,仔细算算,也纠缠了一年。”

  我莞尔,“关先生不嫌弃,我该感恩戴德呢。”

  他目光灼灼,“我的性子,蛰伏,捕猎,据为己有。”

  我拍手称快,“你成功了。”

  他慵懒点头,“关太太是我平生伏击,最值得珍藏的猎物。”

  我收敛了表情,反手锁住门扉,熄灭了镜灯,天窗月色溶溶,奶白的光晕刚好渗入一缕亮,我飞快洗干净自己,穿了睡裙走出浴室,卧房台灯调得无比昏黄,窗子支开一半,料峭春寒浮荡白纱,时而刮向低空,时而垂摆在地面,像妖娆多情的舞姬。

  我摆弄浴巾摩挲着发梢潮湿的根部,“林业局的江局长,宴会散席后找到我,他准备了一箱治疗腰椎的敷药,这几天送你。”

  我借着灯火打量他,“你有旧伤?”

  关彦庭眉目遮掩着一片虚无黯淡的剪影,“不严重。”

  “没听你提过。”

  他反问你关心吗。

  我倒是哑口无言了。

  我确实未履行作为妻子的义务,无论是生活的柔情似水,抑或床笫交欢,这场起始于交易的婚姻,名分尊荣也好,自由也罢,关彦庭给予我的,远胜过我给他的诚意。

  他合拢书本,逆光凝视我,低沉问,“嘴怎么了。”

  我下意识捂住,也是这个本能躲藏的动作,关彦庭眯了眯眼,“关太太是否想辩驳,你自己咬的。”

  和老谋深算的高官打交道,最忌讳耍小聪明,斗不过他们的。

  我不露声色趴在距离他咫尺之遥的床尾,臀高高撅着,架起一座凹凸有致的桥梁,托腮媚眼如丝,“正是呢。”

  他挑眉,“你书写一份答案时,务必考虑怎样把它修饰得无懈可击。”

  我吮吸着唇瓣,发出滋滋的水渍响,“吃素吃得厌烦了,馋肉,关先生的荤腥,害我咬破了一个小口。”

  他似笑非笑,“是吗。”

  我眼眸秋波似黛,脉脉含情,直勾勾蛊惑他,在漫长火辣的暧昧对视中,我扯掉了紧贴的胸罩,肆无忌惮的丢在他脸上。

  关彦庭沉默拾起,放在鼻下嗅,眼神不加掩饰搜刮侵略我的**,恨不得一剑剑凌迟我的春色。

  我仿佛一条破茧的虫,蠕动着,蜷缩着,盘旋着,顺他的脚踝,攀爬至腰腹,严丝合缝的重叠,我搂住他脖子,在下颔处吻了吻,又直线般烙印他的咽喉,那是男人最敏感部位,他脊骨情不自禁轻颤,按着我后脑勺迫使我吐出他喉结,冰凉的无名指沿着我腿部曲线移到屁股,声音含着**初生的嘶哑,“关太太调皮,很不乖哦。”

  我半点不安分埋在他急促起伏的怀里,舌尖放肆挑逗他的锁骨和胸肋,关彦庭受不住我引诱,他男欢女爱的经验空白,而我是行家,我稍加运用,他就溃不成军。

  他包裹着我耳朵的气息愈发紊乱,双手打横抱起我,极尽野蛮甩在了床铺。

  他瞬间倾覆而下,我拽住他衣襟猛然收紧,他啃咬了一阵,无休无止的折磨犹如烈火炙烤,他看了一眼我的反应,剥掉了披在肩膀松松垮垮的睡裙。

  这场情事,更像不甘示弱的厮杀,他在占有掌控,我在死守底线的基础拼命试探,我们都没有全情投入,我一次次埋下去,他一次次阻止我,强横的企图贯穿,可他不是身经百战的张世豪,也不是玩遍花样的祖宗,他无法一边攻占我,一边招架我的口,全部喷在了我腔壁,有三分之一的量糊满了下半张脸,浓稠的粘液堵塞了鼻孔,我被呛得干呕咳嗽,整个人伏在他腿间苟延残喘,他缓了许久,汗吞没了他壁垒分明的肌肉,释放的快感把一切猜忌和博弈打碎,他灼热的体温才恢复正常,指尖挑起我面庞,闷笑说,“关太太这张小嘴,我欲罢不能。”

  他掰着我的腮,左右观望,赏心悦目的容色令他平息的欲火二度翻涌,此时的他并非执掌大权英姿潇洒的关彦庭,只是千千万万堕入温柔乡拔不出的风月英雄,“关太太让我爽了,我也该回报你。”

  他利落翻身,将我压住,我食指竖在他唇缝,仰面看着他,“我累了,关先生想取悦我,不妨答应我两件事。”

  他一言不发望进我瞳孔,我未掩藏自己流露的奸诈和心计,“其一,任何事,关先生不能欺瞒我。其二,我做的事,无伤大雅,没有背叛你,你也不能怪罪我。”

  我屈膝抵着他小腹,似有若无的摩擦,天真无邪如一只狡黠的猫儿,“那关先生欺瞒我了吗?”

  他默不作声半晌,在我额头深吻,终结了今晚的激情,“没有。”

  我心口顿时一沉。

  到这份儿上,关彦庭依然不肯揭开他的筹谋,坦诚计划,显然,他把我排除在这件风波之外,两分护我不染脏,八分是防备。

  防备我临门一脚,搞垮全盘。

  由此可见,女人的话是真的。

  关彦庭是幕后最大、最高明的黑手。

  这一夜,我睡得极不踏实。

  浮浮沉沉,在半梦半醒中,恍若经历了所有未可知的灾难波澜,胜败生死。

  我睁开眼时,关彦庭已经不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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