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倒转_灵界记事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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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倒转

  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却是又回到了巫族中。熟悉的场景已然不在,取而代之,残破不堪的村落,死伤不见的家畜,好些碎裂瓷片上,还有零星剩下的食物残渣,犹如被洗劫了一番。

  灾后的族人们,正忙着安置亡者的尸体。所幸尸横于此的兽群,尚且能够充当数天食物,为他们添置新衣;怪物异形们随身挟带的器具,也暂时填补了部分空白奈何亡者不返,我虽未听见哭泣声,但悲伤的气氛确是渲染了我。他们为什么要遭遇这些?是否因为我?

  深深的自责,伴随着另类的假想。所谓的异形们,他们是否也会有家人?面对血淋淋的双手,我不禁陷入了沉思。“未有慈悲,则心生自在;既得慈悲,然再难相安。”恐怕正如此等假说——适时出现的神秘少女,似若苦笑,却是平静地看着我,低声念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倘若连这般简单的道理,你都不能看破,又何以能够超脱?”面无表情,其言所指,明白似又不明白,唯有沉默以应对。

  “你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明天过后,鬼门便会乘夜奇袭武当;而你搭救的这些人,也会在天明遭受蛮族的袭击。若你想救他们,唯一的机会,便是拿你腰间的五行精粉,消灭蛮族。然后借助此物,重塑元神,方可返回原来世界。”

  “消灭蛮族”这便是我来此的任务吗?如果我出现的地方不是巫族,而是对立的蛮族,是否我也要消灭掉我身旁的他们?望着一张张熟睡的脸,即时悲伤却乐观积极,我不禁陷入两难的绝境。“难道只有这个办法?”有时候人的心态很是奇怪,总会想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如果我没有所谓的换位思考,也许便会立即按照少女所说的办法,返回原来的世界。但人生却是奇妙非常,有时候你自己也想不到你会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元神已灭,魂魄泯烟,如不能借得五行归元c血煞相交之力,你又如何得以还阳?”少女无奈摇头,转身轻言。“你自己好好想清楚吧!这是你唯一的机会,等过了明晚,兴许你便再也无力阻止一切的发生。对于即将到来的变故”

  话音未落,少女的身影即已消失不见。可不知为何,我很在意她所说的话,尤其是最后一句,即将到来变故?对此冥思苦想半天,我却始终摸不着头绪。只有某种说不清c道不明的预感,依稀觉得此事定与鬼门有关。到底我该如何抉择?是否只得消灭蛮族?如此想着,不知不觉间,我愣然朦胧睡去。等到醒来的时候,已是次日晨曦。

  少女的警示仍在我耳旁回响,我匆忙爬立其身,攀越峰崖之上。举目四望,试想察觉到什么——眼前所见,浩浩荡荡的兽群,在人形怪物的指挥下,势如破足般冲入茂林。越发地逼近巫族众人,我虽有心施法援助,奈何数量之多,远胜昨日十倍。

  一种油然而生的无奈,我不禁拿起腰间的兽皮袋。只见其中“青赤黄白黑”五色晶粉,映现眼前。脑海中浮现的画面,少女依稀诉说着一段亘古秘咒,我下意识地紧随她念叨出来。“诸天灵神,唯法尚祭。吾等以五行精英为凭,青沐随风,赤焰流火,黄沙滚土,白素利刃,黑潮浪涌,藉此五象之形”兴许是“慈悲心”作祟,我未有继续念诵下去。

  眼见战斗一触即发若是有办法避免争端,从此两族再无战事,那该多好。或如心随念头,不知从何处响起的呢喃,“拔升此间方寸之地,上不达天,下不至地,即以吾亦之名,敕令其永驻浮空,不得下坠”紧随此言,不觉喃喃自述,各色精粉悠然飘落。

  “轰隆”犹如晴天霹雳,平地一声炸雷。就在蛮族扑袭向前的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地动山摇般,拔状连山势。不知方圆几千里,黄土大地徐徐上浮,乃至于半空中。唯有山脉接连处,顺延至下,徒留一条崎岖小径可通贯。自此,地面缺失的那一块,即被江水所灌流,横生出彼此相隔的天然河道——得见如此,我愣是惊得说不出话来,显然是被这般移山倒海的奇事所折服。虽说借我之手,但我知道这并不是我的杰作,而是

  山下蛮民抱头乱窜,再无侵袭的打算。想来如此神迹,已然给予它们极大的震撼。巫族众人尚且处于惊错之中,但突如其来的“神迹”,却使他们免于战争,纷纷叩拜于地,呼吁上天——也不知这么做,结果会如何?终究还是回不去了我确属无力地倒了下去。

  这样也好,起码就在我心灰意冷的时候,眼前游离不定的画面,少女的虚影似在诉说,“想不到尽管过去这么久,你却还是这般,一点儿也没变如此也罢,就当我多此一举,再帮你一把吧!只愿来日,你会还愿于我,以免逆乱此世”不明所以的幻象,天空渐渐出现了日食。与此同时,一轮弯月毅然从天边升起,尔时遮蔽住日食。

  “偷天换日!”彷如光阴倒转,乾坤颠倒,一切的画面再度退转。沐浴着沥沥细雨,我即是在清醒的时候,看清所有——前行的大巴车上,还有少许的路程即将进站。这是我之前赶回武汉的场景,唯有天边皓月升空,不可见星辰晦朔,此般不同的画面。

  我虽震惊此间所有,但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故而匆忙准备,以应对接下来的一切。

  当我下车的那一刻,获得“重生”的我,已然察觉到有无数双眼睛,正紧盯着我。不知能否感到庆幸?当然,我不会再度遭遇相同的结局。既然他们有心算计于我,做好了埋伏,与其东躲西藏,不如光明正大斗他一斗。如此闹大了声势,行人众多才不容易被暗算。未免暴露人前,他们亦会投鼠忌器,如此我才能争取到逃脱的机会。

  待打通樊鸿电话,简明情况后。我即站身于车站广场中央,尽管容易成为众矢之的,但四通八达的道路,我只需突破其中一点,便可脱身离去。远比之前封闭的空间,要强上许多。同时,广场上诸多的行人,亦是我可以借助的力量。由于魂珠之事关系甚大,我可不信他们敢大张旗鼓地动用术法,驱赶行人,进而捉拿于我。这便也是我的考量之一。

  果不其然,由于我的出现,四方八方缓缓跻身过来的黑衣人,仅是低声诵咒,意图束缚于我。尔后,佯装随意的行为,向我这边靠拢,未作以大规模的举动,以免引起骚乱,惊动正派中人——其实我很纳闷儿,为何他们总是追着我不放?唯一合理的解释,兴许只有那株七彩玉灵芝与大叔的下落,才能引致他们如此。

  眼见来人众多,愈发逼近,我自然不会束手待毙。他们有顾虑,我可没有,巴不得事情闹得大一点。因而,我即是故技重施,再度呼唤出修罗。青面獠牙c赤瞳血目的凶恶形象,修罗的出现立时惊骇住广场上行人,犹如突然爆发的恐怖袭击,民众慌乱地四散逃离,各种叫喊声,紧连周边街道的商铺,亦是闻听时分,匆忙报了警。

  四处逃窜的人群,阻挡了来人部分视线;犹如恐怖袭击的妖魔,已然惊动许多人;再过不久,樊宏等人亦会察觉到情况赶来这里。如此目的已然达到,眼见来人们面露慌张,未免他们狗急跳墙,伤及无辜民众。我即主动逃入临近一家空置的店铺中,等待他们的到来。

  对于我异常的举动,有违灵界规定“不得在寻常人面前展露术法,引发恐慌”他们显然没有预料到。但严格来说,我却非灵界中人,不过是得了些奇遇的小子。天王老子的戒律,可管不到我,哪怕是装疯卖傻,面对这般情况,我还不信正道那些人还能把我给杀了。

  “谨请北极真武大帝,闻听此言。诸世纷乱,妖魔滋扰,吾等子弟尚法天道,善御四方灵神以足鼎,司八卦九宫而立,坎离水火上下相济,布阵方圆,中变六合。及龟相而仿效,绝此逆乱妖魔,勿得相侵。”由于连日来修习龟息之法,我隐约从中领悟出一些东西。

  玄武乃龟蛇之属相,“龟者寿,蛇者福”,亦或曰“龟守蛇伏”。即是抱中守一,龟蛇共生之理。若我只取其一,以龟相行法,莫不是守护之法?假定其理,我即使于此试练一番。所幸不出所料,龟甲立时化现出玄龟之形,横生于前。不但阻隔鬼门中人前进的步伐,而且更是将无数秘法抵挡下来,适才替我免去无妄灾劫。

  我自信没有办法同时打败这么多人,还能全身而退。为今之计,只有拖延时间等候樊鸿等人的到来。而玄龟之法的意外成功,愣是为我争取到不少的时间。尽管耗力甚具,精气神愈发萎靡,但对比此前面对蛮族时的情境,却仍是要好上许多。

  也许总是有个信念在支撑着我,即使自己没有反觉,但它依然存在,起码我是这么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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