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2 章 大哥番外（十）
[欧巴]
庄瀚宸自小到大都是个自尊心高于一切的人,活得体面比任何东西都重要，所以他兢兢业业工作，仔细规划人生蓝图，力求事尽完美。
他现在在做什么呢？
庄瀚宸觉得自己像被这个蠢笨穷酸的男人当面扇一巴掌,心痛到极点的某个时刻，反而突然冷静下来。
对啊。是他自己要分手的。
他原先还担心苏秦启明会不愿意分手会要死要活地赖着他，现在却是怎么一回事呢？……他已经够丢人了。
泪意被蒸发，庄瀚宸有些恍惚。苏秦启明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又何苦自取其辱。
多难堪。多不体面。
苏秦启明的手机铃声响起来,他接起电话：“……好，你们稍等一会儿,我现在就过去。”
他挂了电话,对庄瀚宸说：“庄先生,我还有事，我先走了。你回去吧。”
庄瀚宸看他宽厚的背影，沉默地离开。他想了想,落后几步,走在苏秦启明的后面,离开教学楼。
他才发现，自己似乎从没在后面看过苏秦启明的背影,向来都是苏秦启明追着他跑。苏秦启明没有回头。
去楼下只有一条楼梯。
他们走出大楼。
庄瀚宸踟蹰了下，在此分道扬镳,他们就真的分别了。
有学生朝苏秦启明迎过去,一个女孩子偷偷觑视他,问苏秦启明：“那个人是谁啊？苏老师？”
他听见苏秦启明说：“一个认识的人。”
一颗被冻住的心，即使一刀扎个对穿，也不会有任何感觉。
庄瀚宸觉得自己的脚像被黏在台阶上。
他想，他最后再看一眼。
他站在高高的台阶上，茕茕孑立，衣着狼狈，神色傲慢，他眺望一眼渐渐走远的苏秦启明。
……并没有发生特别的事情。
并不戏剧，无人在意，这不过是茫茫众生之中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
爱情从来都不是生存的必需品。
没了苏秦启明，他又不是会活不下去。
他们分手了，世界也不会停止转动，太阳照常升起，并无新事。
庄瀚宸回家洗澡，换了身衣服，吃顿饭。
他其实很少做饭，但他也不请阿姨做饭，他不喜欢别人住在他家里，一般都让餐馆送餐，或者在苏秦启明那里时，苏秦启明会做给他吃。
苏秦启明熟知他的口味，会做各种菜。
好饿。
他突然想做饭，在网上订了一份菜，配送员送到。他打算做个海鲜烩饭，他很爱吃，苏秦启明做这个做的特别好吃。
他查菜谱，撩起袖子做饭，处理食材。
做到一半，秘书打电话来，问他什么时候到公司。
庄瀚宸开着扩音，一边切东西，一边回：“等我把手上的事情处理好了，我再回去。”
秘书问：“您在做什么？”
庄瀚宸哒：“做饭。”
秘书：“……”
他费了好大劲才做出一盘海鲜烩饭，大口大口地塞进嘴里。大脑中枢下达指令，驱使嘴巴咀嚼，咽下。
看，他这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庄瀚宸将整盘饭都吃进肚里。
真难吃。
然后他系上领带，穿上西装，一丝不苟。
回去工作。
上完班，晚上还要去应酬。
他跟一群满脑肥肠、大腹便便的叔叔伯伯去俱乐部玩，年轻漂亮的女孩子们像是花蝴蝶般萦绕身旁，他随大众挑个女人，进了房间。
女人不敢靠近他。
他冷冷说：“你自己睡吧，钱我会照付的。”
他现在一身酒臭味。
真恶心。他真讨厌应酬，但又不得不这么做。
庄瀚宸在沙发坐下，拿出平板电脑开始办公。
他不知道该做什么，眼下除了工作他还能做什么呢？
一夜没睡，把早上耽误的工作处理干净，还把另外堆积的工作也检查好，回过神，外面天已经亮了，他竟然没觉得累。
精神状态格外好。
看吧，没什么大不了的。
苏秦启明本来就不在他的生活当中，就算消失了，对他来说，根本毫无损失。他的银行账户不会少一分钱，他的名誉地位也没有丝毫的动摇，他的事业工作依然顺利运行。
庄瀚宸已彻底冷静下来。
苏秦启明说的没错，两个男人怎么过一辈子，迟早要分手的，不是昨天也会是明天。
分手就是最好的选择。
不然呢？难道结婚吗？难道要他抛下自己经营了三十几年的体面而光明的人生和苏秦启明离开吗？
开什么玩笑？
爱情哪靠得住？
像他的父母，年轻时并不是未曾相爱过，如今还不是闹成这副模样？人会变心会变。有人的爱能一辈子不变吗？不可能。
只有钱才靠得住。
他要赚钱，赚很多很多很多钱，多到就算没人爱他，他也不会觉得寂寞。
这才是理智的、完美的最佳答案。
据说习惯的养成需要21天。
他现在觉得不舒服，只是因为暂时不习惯罢了，等他养成了新的习惯，就不会再想着苏秦启明了。
他是个有毅力的人。
再稍微地忍一忍就好了。
反正苏秦启明只是活在他的生活影子里的一个幽灵人，他爸都不记得他曾有过一个那么好的发小了，没人提起，他就能用工作麻痹自己，撑过21天，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这些天他服用安眠药，睡得很好。
最后一天时，他做了个梦，梦见他跟苏秦启明吵架。
是因为什么吵起来他已经记不清了，好像是因为他和谁有绯闻，或是别的什么，那家伙向来爱吃醋。
他很不耐烦：“你有完没完？不是和你说过了吗？还那么计较？”
苏秦启明气极了，也会吼他两句，说：“我喜欢你我肯定会在意，我不在意就不是真的喜欢你了，我又控制不了自己去在意！”
他说：“你可真麻烦。”
苏秦启明更着急生气：“宸宸，你就不麻烦了吗？你这个人嘴巴那么坏，又洁癖，又挑剔，那么任性，你居然让我别喜欢你了……别的我不敢说，这世界上，除了我，还有谁会那么喜欢你啊？”
他醒过来。
翻了个身。
是吧。苏秦启明抽身离开，在这世上，他还能再遇见第二个像苏秦启明一样爱他的人吗？
应该找不到了。
庄瀚宸知道自己性格极其糟糕。
猜忌多疑，自私自利。
也只有笨的像苏秦启明那样的人才会喜欢他。
话说回来，苏秦启明喜欢他什么呢？他对苏秦启明那么坏。
这样想来，他们分手，对苏秦启明也是好事吧，他喜欢男人的话，完全可以找一个更温柔更听话愿意陪他去国外结婚的。
他兀然回忆起二十一岁夏天时，苏秦启明在破烂的男生宿舍对他说的话：“宸宸，我不会找女朋友，不会结婚……”
“我这辈子只喜欢你一个。”
那样的老实人居然也会说这种虚有其表、不切实际的花言巧语。
谁能一辈子只喜欢一个人。
苏秦启明一定也受够他了吧？他那么好哄的人，现在正值情伤，说不定有个人对他稍温柔一点他就会移情别恋吧？
……操-他-妈-的。
不行，不能再去想他了。
隔日。
庄瀚学嘻嘻哈哈找他，跟他讲一起惊天八卦：“哥！你记不记得以前在我那上班的楚汛？”
庄瀚宸点头，他记得楚汛，能力很强，他特地留下给庄瀚学帮忙的，多好一个人才，活生生被这个不争气地给气走了！
庄瀚学说：“楚汛结婚啦！他和男的结婚了。在外国结的，对方还是蔺家的独子。我之前还以为他是得绝症所以辞职，原来是误诊……这还是我身边第一对男男结婚，我好震惊！我和他的丈夫见过一面，好帅一个小哥，他们的爱情故事还挺感人的……”
庄瀚宸恍神，感觉像有什么一直被压抑着的东西被庄瀚学无意中戳破。
为什么别人和男人结婚就这样轻松呢？
为什么他就不可以呢？
庄瀚宸突然脑子一热，脱口而出：“那要是我也和男人结婚，你会怎么样？”
庄瀚学懵了，“啊？”了一声，说：“……也不会怎么样吧。哥，你和谁结婚啊？哪的男的啊？启明哥啊？”
已经二十几天没听到这个名字，庄瀚宸竟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庄瀚宸怔忡下，问：“你为什么会觉得是他。”
庄瀚学以为他在开玩笑，嘻嘻哈哈说：“你要好的男性朋友不就启明哥一个。我想了想，你说要和启明哥结婚的话，他说不定真的会愿意呢哈哈哈哈。”
庄瀚宸轻笑了下，说：“是吗？……我在开玩笑呢。”
等他回过神，他发现自己把车开到了苏秦启明以前住处的楼下。
他站在路边，抬头看，那一盏总为他留着的灯早就熄灭了。
那颗被冻住的心慢慢解冻。
疼痛迟缓地剧烈地降临，伤口并未愈合，而在溃烂。
他驱车前往苏秦启明的学校，这次他能找到苏秦启明的办公室了。
但苏秦启明的桌上已经空无一物。
同办公室的老师告诉他，苏秦启明连年终奖都没要，因为私人原因和校方辞职，去向不明。
他便再去苏家老家找人。
苏家父母亲切地招待了他，但也没问出苏秦启明的下落，两老脸色很难看，像有什么难言之隐。
他以为是生意上的问题，问：“有什么我可以帮你们的吗？”
只告诉他没有。
这事不问清他不舒服，他想，他起码做点什么，总好过干看着。
他私下询问更心软的苏母。
苏秦启明的妈妈告诉他，前段日子，苏秦启明突然卖房辞职回家，他们都很惊讶不解，逼问之下，苏秦启明直说自己性-取向男，这辈子不能尽孝，他将一半钱留给父母，另一半用来移民出国。
苏秦启明的妈妈哭着说：“不知道他是被谁带坏了……这么不孝……我也是没办法了……小宸，你要是知道是谁找到他现在在哪，一定要来告诉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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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瀚宸自小到大都是个自尊心高于一切的人,活得体面比任何东西都重要，所以他兢兢业业工作，仔细规划人生蓝图，力求事尽完美。
他现在在做什么呢？
庄瀚宸觉得自己像被这个蠢笨穷酸的男人当面扇一巴掌,心痛到极点的某个时刻，反而突然冷静下来。
对啊。是他自己要分手的。
他原先还担心苏秦启明会不愿意分手会要死要活地赖着他，现在却是怎么一回事呢？……他已经够丢人了。
泪意被蒸发，庄瀚宸有些恍惚。苏秦启明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又何苦自取其辱。
多难堪。多不体面。
苏秦启明的手机铃声响起来,他接起电话：“……好，你们稍等一会儿,我现在就过去。”
他挂了电话,对庄瀚宸说：“庄先生,我还有事，我先走了。你回去吧。”
庄瀚宸看他宽厚的背影，沉默地离开。他想了想,落后几步,走在苏秦启明的后面,离开教学楼。
他才发现，自己似乎从没在后面看过苏秦启明的背影,向来都是苏秦启明追着他跑。苏秦启明没有回头。
去楼下只有一条楼梯。
他们走出大楼。
庄瀚宸踟蹰了下，在此分道扬镳,他们就真的分别了。
有学生朝苏秦启明迎过去,一个女孩子偷偷觑视他,问苏秦启明：“那个人是谁啊？苏老师？”
他听见苏秦启明说：“一个认识的人。”
一颗被冻住的心，即使一刀扎个对穿，也不会有任何感觉。
庄瀚宸觉得自己的脚像被黏在台阶上。
他想，他最后再看一眼。
他站在高高的台阶上，茕茕孑立，衣着狼狈，神色傲慢，他眺望一眼渐渐走远的苏秦启明。
……并没有发生特别的事情。
并不戏剧，无人在意，这不过是茫茫众生之中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
爱情从来都不是生存的必需品。
没了苏秦启明，他又不是会活不下去。
他们分手了，世界也不会停止转动，太阳照常升起，并无新事。
庄瀚宸回家洗澡，换了身衣服，吃顿饭。
他其实很少做饭，但他也不请阿姨做饭，他不喜欢别人住在他家里，一般都让餐馆送餐，或者在苏秦启明那里时，苏秦启明会做给他吃。
苏秦启明熟知他的口味，会做各种菜。
好饿。
他突然想做饭，在网上订了一份菜，配送员送到。他打算做个海鲜烩饭，他很爱吃，苏秦启明做这个做的特别好吃。
他查菜谱，撩起袖子做饭，处理食材。
做到一半，秘书打电话来，问他什么时候到公司。
庄瀚宸开着扩音，一边切东西，一边回：“等我把手上的事情处理好了，我再回去。”
秘书问：“您在做什么？”
庄瀚宸哒：“做饭。”
秘书：“……”
他费了好大劲才做出一盘海鲜烩饭，大口大口地塞进嘴里。大脑中枢下达指令，驱使嘴巴咀嚼，咽下。
看，他这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庄瀚宸将整盘饭都吃进肚里。
真难吃。
然后他系上领带，穿上西装，一丝不苟。
回去工作。
上完班，晚上还要去应酬。
他跟一群满脑肥肠、大腹便便的叔叔伯伯去俱乐部玩，年轻漂亮的女孩子们像是花蝴蝶般萦绕身旁，他随大众挑个女人，进了房间。
女人不敢靠近他。
他冷冷说：“你自己睡吧，钱我会照付的。”
他现在一身酒臭味。
真恶心。他真讨厌应酬，但又不得不这么做。
庄瀚宸在沙发坐下，拿出平板电脑开始办公。
他不知道该做什么，眼下除了工作他还能做什么呢？
一夜没睡，把早上耽误的工作处理干净，还把另外堆积的工作也检查好，回过神，外面天已经亮了，他竟然没觉得累。
精神状态格外好。
看吧，没什么大不了的。
苏秦启明本来就不在他的生活当中，就算消失了，对他来说，根本毫无损失。他的银行账户不会少一分钱，他的名誉地位也没有丝毫的动摇，他的事业工作依然顺利运行。
庄瀚宸已彻底冷静下来。
苏秦启明说的没错，两个男人怎么过一辈子，迟早要分手的，不是昨天也会是明天。
分手就是最好的选择。
不然呢？难道结婚吗？难道要他抛下自己经营了三十几年的体面而光明的人生和苏秦启明离开吗？
开什么玩笑？
爱情哪靠得住？
像他的父母，年轻时并不是未曾相爱过，如今还不是闹成这副模样？人会变心会变。有人的爱能一辈子不变吗？不可能。
只有钱才靠得住。
他要赚钱，赚很多很多很多钱，多到就算没人爱他，他也不会觉得寂寞。
这才是理智的、完美的最佳答案。
据说习惯的养成需要21天。
他现在觉得不舒服，只是因为暂时不习惯罢了，等他养成了新的习惯，就不会再想着苏秦启明了。
他是个有毅力的人。
再稍微地忍一忍就好了。
反正苏秦启明只是活在他的生活影子里的一个幽灵人，他爸都不记得他曾有过一个那么好的发小了，没人提起，他就能用工作麻痹自己，撑过21天，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这些天他服用安眠药，睡得很好。
最后一天时，他做了个梦，梦见他跟苏秦启明吵架。
是因为什么吵起来他已经记不清了，好像是因为他和谁有绯闻，或是别的什么，那家伙向来爱吃醋。
他很不耐烦：“你有完没完？不是和你说过了吗？还那么计较？”
苏秦启明气极了，也会吼他两句，说：“我喜欢你我肯定会在意，我不在意就不是真的喜欢你了，我又控制不了自己去在意！”
他说：“你可真麻烦。”
苏秦启明更着急生气：“宸宸，你就不麻烦了吗？你这个人嘴巴那么坏，又洁癖，又挑剔，那么任性，你居然让我别喜欢你了……别的我不敢说，这世界上，除了我，还有谁会那么喜欢你啊？”
他醒过来。
翻了个身。
是吧。苏秦启明抽身离开，在这世上，他还能再遇见第二个像苏秦启明一样爱他的人吗？
应该找不到了。
庄瀚宸知道自己性格极其糟糕。
猜忌多疑，自私自利。
也只有笨的像苏秦启明那样的人才会喜欢他。
话说回来，苏秦启明喜欢他什么呢？他对苏秦启明那么坏。
这样想来，他们分手，对苏秦启明也是好事吧，他喜欢男人的话，完全可以找一个更温柔更听话愿意陪他去国外结婚的。
他兀然回忆起二十一岁夏天时，苏秦启明在破烂的男生宿舍对他说的话：“宸宸，我不会找女朋友，不会结婚……”
“我这辈子只喜欢你一个。”
那样的老实人居然也会说这种虚有其表、不切实际的花言巧语。
谁能一辈子只喜欢一个人。
苏秦启明一定也受够他了吧？他那么好哄的人，现在正值情伤，说不定有个人对他稍温柔一点他就会移情别恋吧？
……操-他-妈-的。
不行，不能再去想他了。
隔日。
庄瀚学嘻嘻哈哈找他，跟他讲一起惊天八卦：“哥！你记不记得以前在我那上班的楚汛？”
庄瀚宸点头，他记得楚汛，能力很强，他特地留下给庄瀚学帮忙的，多好一个人才，活生生被这个不争气地给气走了！
庄瀚学说：“楚汛结婚啦！他和男的结婚了。在外国结的，对方还是蔺家的独子。我之前还以为他是得绝症所以辞职，原来是误诊……这还是我身边第一对男男结婚，我好震惊！我和他的丈夫见过一面，好帅一个小哥，他们的爱情故事还挺感人的……”
庄瀚宸恍神，感觉像有什么一直被压抑着的东西被庄瀚学无意中戳破。
为什么别人和男人结婚就这样轻松呢？
为什么他就不可以呢？
庄瀚宸突然脑子一热，脱口而出：“那要是我也和男人结婚，你会怎么样？”
庄瀚学懵了，“啊？”了一声，说：“……也不会怎么样吧。哥，你和谁结婚啊？哪的男的啊？启明哥啊？”
已经二十几天没听到这个名字，庄瀚宸竟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庄瀚宸怔忡下，问：“你为什么会觉得是他。”
庄瀚学以为他在开玩笑，嘻嘻哈哈说：“你要好的男性朋友不就启明哥一个。我想了想，你说要和启明哥结婚的话，他说不定真的会愿意呢哈哈哈哈。”
庄瀚宸轻笑了下，说：“是吗？……我在开玩笑呢。”
等他回过神，他发现自己把车开到了苏秦启明以前住处的楼下。
他站在路边，抬头看，那一盏总为他留着的灯早就熄灭了。
那颗被冻住的心慢慢解冻。
疼痛迟缓地剧烈地降临，伤口并未愈合，而在溃烂。
他驱车前往苏秦启明的学校，这次他能找到苏秦启明的办公室了。
但苏秦启明的桌上已经空无一物。
同办公室的老师告诉他，苏秦启明连年终奖都没要，因为私人原因和校方辞职，去向不明。
他便再去苏家老家找人。
苏家父母亲切地招待了他，但也没问出苏秦启明的下落，两老脸色很难看，像有什么难言之隐。
他以为是生意上的问题，问：“有什么我可以帮你们的吗？”
只告诉他没有。
这事不问清他不舒服，他想，他起码做点什么，总好过干看着。
他私下询问更心软的苏母。
苏秦启明的妈妈告诉他，前段日子，苏秦启明突然卖房辞职回家，他们都很惊讶不解，逼问之下，苏秦启明直说自己性-取向男，这辈子不能尽孝，他将一半钱留给父母，另一半用来移民出国。
苏秦启明的妈妈哭着说：“不知道他是被谁带坏了……这么不孝……我也是没办法了……小宸，你要是知道是谁找到他现在在哪，一定要来告诉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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