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_偏执太子白月光带球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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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身着月白色小袄的顾沅斜倚在窗边,神情平静,莹润的黑眸看向窗外那枝晚开的磬口腊梅,兀自出神。

  一个月前,她突然害了一场病,那病来势汹汹,又急又险。

  长安城里有名望的大夫都来瞧过,她的父亲永平侯还特地跑去皇宫请了御医过来。纵然如此,她的病情依旧没有好转,到了后期,只能靠汤药吊着一条性命。

  万般无奈之下,广济寺的高僧给了母亲一道平安符,母亲抱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的心态,拿回来给她挂上。

  不曾想,第二日她竟奇迹般醒了过来。

  再次回想那段浑浑噩噩的病中时光,顾沅秀美的黛眉紧紧地蹙起,她是真的病了吗?

  身子并没多难受,脑子却沉甸甸,像是做了一场梦,冗长又真实。

  可是,每当她努力回想梦中场景,却是什么都记不清。

  或许,是自己病得糊涂了吧?

  她这般想着,院外倏然传来一阵热闹的说笑声。

  丫鬟谷雨绕过障屏瞧了瞧,随后笑着转过头道,“姑娘,是卢姑娘和张姑娘来了。”

  闻言,顾沅娇美的脸庞露出清浅的笑意,“快请她们进来。”

  “欸。”谷雨脆生生应了一声,忙出去相迎,不一会儿,就引着两位姿容娇美的年轻娘子走了进来。

  “月娘,素素,你们来了。”顾沅笑眸弯起,与两位闺中密友打着招呼。

  “沅沅,你今日感觉如何?”

  说话的是位身着镶金边红裙的娘子,名唤张韫素,是云忠伯府的二姑娘,年方二八,生着一张圆圆的脸,浓眉大眼,明艳如海棠花。

  “我好多了。”顾沅笑道,目光落在另一位身着藕色锦缎长袄的娘子身上,“月娘,你手中提着什么好物?”

  月娘,闺名唤作卢娇月,御史大夫家的嫡幼女,性情软弱胆小,在外人面前她寡言内敛,但在从小玩到大的好友面前,话还是比较多的。

  现下听得顾沅问了,她轻笑答道,“是你爱吃的那家太平坊梅花豆腐。”

  “梅花豆腐......”

  顾沅怔忪片刻,后知后觉回想起来,轻轻颔首道,“是了,他家的梅花豆腐嫩滑香甜,没有半点豆腥味,最是美味。”

  见她这反应,张韫素扭头看向卢娇月,打趣道,“月娘,你看沅沅病了一场,是不是变傻了许多?这都好几回了,上次提到我家那只鹦哥儿,她也是想了许久才记起来。”

  卢娇月坐到榻上,温声道,“沅沅躺了这么久,应当还没恢复过来,多养几日就好了。”

  张韫素上下打量了一遍顾沅,摸着下巴道,“啧,咱们沅沅真不愧是长安第一美人,便是病了一场,还是这般端丽冠绝......甚至比之前还多了几分弱柳扶风、楚楚可人的气质。”

  她夸了这么一大串,顾沅面颊微热,娇嗔道,“就你嘴甜,成日臊我。”

  张韫素笑道,“夸你你还不乐意了?要我长你这样,天天抱着镜子不肯撒手,做梦都能笑醒。”

  卢氏跟着笑,打开食盒,拿出那一份梅花豆腐。

  豆腐细腻洁白,面上撒着一层蜜糖,用蜜渍樱桃点缀成朵朵红梅的模样,宛若红梅傲雪,好吃又好看。

  丫鬟很快备上三份碗筷,三个小姐妹盘腿坐在暖榻上,边吃边聊。

  张韫素挖了一大块豆腐送入嘴里,说道,“明日便是春闱最后一场了,再过不久,新科进士打马游街,肯定热闹非凡。沅沅,你到时与我们一道去瞧瞧吗?”

  顾沅恍惚,“春闱?”

  卢娇月放下筷子,温声道,“是呀,这一回文家哥哥也下场了。他文采斐然,此次定会榜上有名。”

  张韫素嘴快,“何止榜上有名,他肯定要铆足劲考个靠前的名次,不然哪好意思上门向沅沅提亲呢!要我说,他若没考到前三甲,就别登侯府的门了,咱们沅沅可不是那么好娶的。”

  顾沅瓷白的脸颊泛着淡淡的红,嗓音轻软道,“你又来编排我。”

  张韫素狭促笑道,“我说的可是实话,文家哥哥与你青梅竹马,他对你的情意,明眼人都瞧得真真的。”

  “咱们几家都住在这永兴坊,若说青梅竹马,你与月娘不也是同他一起长大的?”

  “那不一样,文家哥哥拿我和素素当妹妹,待你却是......”卢娇月没往下说,但大家心知肚明。

  她们仨人口中的文家哥哥,正是太常寺卿家的独子文明晏,刚及冠不久,生的斯文俊秀,风度翩翩。

  小时候长辈们就爱打趣顾沅与文明晏,笑着要给他们订娃娃亲。长大后,两家长辈虽然没有明说小儿女的婚事,私下却是有意撮合。

  不过按照高嫁低娶的习俗,文家三品官的门楣到底比不上永平侯府的显贵。

  但文明晏是个有抱负的,十年寒窗,埋头苦读,只想着取得功名后再来侯府提亲,也不会委屈了心上人。

  张韫素满眼期待的看向顾沅,“沅沅,这样的热闹要是错过了,下一次又得等三年呢,你跟我们一起去吧。难道你不想看文家哥哥骑马游街的潇洒模样么?”

  “你别拿文家哥哥当幌子,明明就是你自己想去看陆小侯爷。”卢娇月不客气的拆台道。

  张韫素脸红着否认,“才不是!”

  卢娇月也不跟她辩,只看向顾沅,“你一直在屋里闷着对身体也不好,不如就随我们一同去,就当透透气?”

  顾沅见她俩兴致勃勃的模样,也不好扫兴,唇角扬起一抹温婉笑意,点头道,“行,回头我与母亲说一声,她应当会同意的。”

  定下这事后,仨人又说起长安城近日的新鲜事来。

  其中最震撼的一件事,莫过于前几日,东宫那位乖戾冷僻的太子殿下从马上摔了下来。

  “唉,太子可真是倒霉。听说后脑勺着地,流了好多血,当场就不省人事了!”

  “这事儿我也知道,听说陛下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将那日陪在太子身旁的宫人都处置了。”张韫素说着,还抬手抹了下脖子。

  不知为何,听到“太子”、“东宫”这些词,顾沅的眼皮猛地跳了好几下。

  她捏紧手指,勉强压下心头异样,乌黑的眸子带着些许好奇,“那太子情况如何?”

  张韫素吐出瓜子皮,摇头道,“现下是个什么状况,我也不知道,不过应该还活着吧。”

  顾沅垂下眼眸,思索片刻,自顾自点头道,“嗯,应当是无性命之忧的,否则长安城早就一片缟素了。”

  张韫素和卢娇月,“.......”

  好像,有点道理?

  这边厢三个小姐妹叽叽喳喳的八卦着,另一边,东宫紫霄殿,太子缓缓地睁开了眼。

  裴元彻盯着床顶绣着青竹云纹的石青色幔帐,浓眉拧起。

  “殿下,呜……殿下您总算醒了!!”一声欣喜的嚎声在耳畔响起。

  裴元彻偏过头,映入眼帘的是内侍那张哭到变形的年轻脸庞。

  他审视片刻,嗓音有些喑哑,“李贵?”

  内侍李贵擦了把泪,“欸,殿下,奴才在。”

  是李贵,而且是变年轻的李贵。

  裴元彻狭长的凤眸微微眯起,他撑着身子想起来,后脑勺却传来一阵剧烈的刺痛。

  李贵忙上前去扶,“哎哟,奴才的好殿下,您才刚醒呢,可不能乱动。”

  裴元彻一把抓住李贵的手臂,黑眸沉沉,语气冷冽,“孤怎么受的伤?”

  很快,他便从李贵的解释中明白了一切。

  他重生了。

  明明不久前,他还躺在病床上,抑郁而终。不曾想再次睁眼,他竟然回到二十一岁。

  这时的他还是太子。

  而顾沅,尚未嫁入东宫,甚至这个时候,他们还未曾相识。

  裴元彻很快便从最初的震惊中冷静下来,深邃的脸庞上神色晦暗不明。

  沉吟半晌,他猛地偏过头,面容冷肃,“李贵。”

  “奴才在。”

  裴元彻压低眉眼,沉声吩咐,“去,派两个机灵点的盯着永平侯府,侯府每日进出些什么人,有什么异样的动静,尤其……多多留心永平侯府的大姑娘。”

  李贵,“........?”

  殿下,你不对劲啊。

  怎么死里逃生一醒来,尽惦记着人家姑娘呢?

  裴元彻喉结滚了滚,淡声道,“不必多礼。”

  顾沅施施然起身,只是脑袋依旧垂着,纤长浓密的睫毛遮住她眸中的情绪,让人看不分明。

  她的态度,依旧是客气而冷淡的。

  并未因着那封赐婚圣旨,就对他亲近起来。

  虽然早料到这么个情况,然而亲眼见到,裴元彻的心还是往下沉了一沉。

  沉默片刻,裴元彻道,“是母后宣召你进宫的?”

  顾沅答道,“是,皇后娘娘邀请臣女母亲入宫品茗,叫臣女一道陪同。”

  裴元彻低低的嗯了一声,本还想再问她“那你为什么在御花园”,话没说出口,就听到她继续道,

  “至于臣女为何一个人在御花园,是因为皇后让五公主带臣女来看垂丝海棠,刚到御花园没逛多久,五公主便先行去更衣,让臣女在这等她......再然后,殿下您就来了。”

  说到后半句的时候,她抬起头,一双小鹿般黝黑清澈的眸子,直直的看向他,带着看穿一切的沉静。

  裴元彻清隽的眉眼微不可查的动了下,旋即又恢复一贯的冷静,沉声道,“是,孤想见你。”

  他这样干脆的坦白,反倒让顾沅愣怔住。

  须臾,她皱起眉,疑惑道,“不知殿下有何事找臣女?”

  裴元彻伸手指着一旁的石凳,“坐下说吧。”

  他的嗓音低沉,虽不是命令的口吻,却有一种不容置喙的强大力量。

  顾沅顺从的坐下,小腰下意识挺得直直的。

  裴元彻瞥了她一眼,略掀袍摆,也坐了下来。

  他没有坐在她对面,而是坐在她右手侧的位置,只要稍稍偏头,就能看到她的侧颜。

  坐的这样近,仿佛他们有多熟悉亲昵一般,他都不知道避讳一下么。

  顾沅心下一紧,白嫩嫩的手指悄悄捏紧,上身也稍稍往后斜了些,小脸严肃,“现在殿下可以说了么?”

  裴元彻见她这防备的姿势,眼眸暗了暗,薄唇轻启,“你也不必这般紧张,光天化日之下,孤又不会把你怎样。”

  “臣女、臣女没紧张。”

  “既然没紧张,你一张脸怎么绷的比大理寺狱的官差还要严肃?孤又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犯人。”

  顾沅说不过他,只得稍稍放松神情,抿唇挤出一个笑来,“这样行了么。”

  裴元彻唇角勾了一下,旋即淡淡开口道,“孤找你来,是想说上次的风筝......”

  顾沅一怔,就这......?

  下一刻,又恍然记起那个丑丑的风筝被自己烧了。

  她脸色微变,一阵心虚。

  他要是知道自己把风筝烧了,肯定会生气吧,那他会不会跟她算账?

  短短瞬间,她脑子里闪过许多念头。

  裴元彻这边浑然不觉般,继续道,“那个风筝做的仓促,而且被雨打湿后,颜色堙了......这个礼物不作数,你别放心上。”

  听到这话,顾沅松了口气,露出个真心实意的浅笑,“无妨,无妨。”

  “孤改日再画一个新的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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