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缠绵_暗火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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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缠绵

  晋江文学城独发

  怀啾回来时发现逄知和岑念之间的气氛有些奇怪。

  逄知时不时看着岑念欲言又止,一副心神不宁的模样,连拍戏时卡的次数都比平时多。

  一来二去就连好脾气的谭应都不由说:“逄知,你今天怎么是回事儿?身体不舒服的话可以跟我直接说,先回去把病养好了再拍,你这样硬撑着带病工作是在拖大家的进度你知道吗?”

  逄知忙尴尬道歉。

  确认她没有身体上的不舒服,只是单纯状态不好,谭应挥挥手先暂停了拍摄,让她好好调整一下。

  逄知下场去跟其他演员对戏,怀啾皱了皱眉,和身边的岑念说话:“逄知今天怎么了,你给她化妆的时候有什么异样吗?”

  岑念一直在出神,被怀啾这么一叫,惊了一下,仓惶地摇摇头:“不知道。”

  怀啾转头看了她几秒,说:“要是不放心岑叔叔,你还是先回医院吧。”

  岑念扯出一个勉强的笑:“那我……就先回去了。”

  怀啾点头:“我叫保镖过来接你。”

  送走了岑念,那边逄知似乎也调整好了状态,接下来的拍摄进行得还算顺利。

  等到休息时逄知回来,视线寻了一圈,问怀啾道:“岑念呢?”

  “回医院了。”怀啾没多想,答道。

  逄知点了点头,没再多问。

  今天的拍摄到晚上七点才收工。

  临走时怀啾去跟谭应请假,打算明天去公安局探视一下怀岳铭。

  怀岳衡今天打了个电话来告诉她怀老太太天再过几天就要出院了。老太太腰伤好了差不多,嫌医院待着不自在,最近开始一直说要出院回家,对于好长时间没见过的小儿子也天天问,怀岳衡嘱咐陪护的说辞是怀岳铭出差了,没个十天半个月的回不来。

  怀老太太出院,算是怀家的一桩大事,怀啾怎么都得去露个脸。

  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也不知道怀老太太出院后又会发生什么事儿。

  许嘉迟今天没来,派遣陆川来接她。

  今晚上在洲际酒店有一场拍卖会,他受邀参加。如果是半个月之前,怀啾自然也会在主办方邀请名单之内,但这半个月怀岳铭的倒台,让怀啾也受到不小的影响。即便风声再小,总有说她手脚也不干净的流言。

  而取代她当初“掌上明珠”光芒的成了怀祈。

  有这种流言,拍卖会是断不敢轻易请怀啾的。

  怀啾倒不是很在意这些,流言蜚语对她的生活没造成任何影响,日子还是一样过。

  怀岳衡和怀岳铭是不一样的,他算不上一个完完全全的好人,但比怀岳铭有血有肉得多,对怀啾不坏,该对外维护着她的还是维护着。

  最近的侧门今天没有开放,怀啾绕了点儿路,从另一个门出去。

  陆川把车停在门口。

  怀啾正准备上车,旁边也有辆车停过来,急匆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伴着女人抱怨的声音:“爸,都怪你,拍卖会我们都要赶不上了。”

  怀啾拉开车门的动作顿了顿,转头看过去。

  沈苓脸上的埋怨还没收回去,一抬眸就和怀啾对上了视线。

  一瞬间表情就像吞了苍蝇一样。

  怀啾顿时就舒畅了。

  她朝沈导打了个招呼,而后对沈苓笑笑,就要上车。

  “爸,我听说拍卖会是不是请了怀祈去啊?”身后沈苓的声音突然响起。

  怀啾又停下,倒不是被她的话激起什么情绪,而是抱着想看看她又要搞什么弱智操作的心态等着。

  沈导向女儿递去警告的一眼,没答话,往车边走。

  沈苓跺了跺脚,看看背对着她迟疑着没上车的怀啾,心里升起一丝爽快,装模作样叹口气,从怀啾身边走过:“不像有的人,没人请就算了,连别人的女伴儿都当不了。”

  说完像是才想起什么似的,捂嘴惊讶了一下,说:“对不起啊怀小姐,我没有在说你哦。”

  沈苓早就打听过了,拍卖会邀请了许嘉迟,怀啾并不在受邀之列,而许嘉迟并没有带女伴。

  她轻蔑的视线上下扫过怀啾,那天饭局说得那么胜券在握,实际上还不是许嘉迟玩儿过就丢的傻女人,隔壁剧组传的什么许嘉迟每天接送她,想想都知道只是表面功夫,谁知道是不是怀啾死皮赖脸缠着让许嘉迟送,借此炫耀。

  “沈苓!”那边沈导脸色沉下来,不虞地唤了声。

  沈苓觉得这场交锋自己已经胜了,对怀啾轻嗤一声,就要走。

  “沈小姐。”

  听见怀啾温柔礼貌的声音,沈苓步子一顿,后背反射性地窜起一股凉意。

  她稳住心神,傲慢地回头。

  怀啾走近她:“您要去拍卖会?洲际酒店的吗?”

  沈苓抬着下巴睨她,冷道:“是又怎么样?”

  “也没什么,就是……你也知道,我现在连拍卖会都没资格去了,”怀啾面带淡淡愁容,“如果你在会场遇到嘉迟,能不能替我转告他一句话?”

  沈苓自动把她这话理解为“许嘉迟现在连电话都不接她的了”,眸中讽刺更深:“你不用在这儿跟我装柔弱,上次不是嚣张得很吗?怎么着,现在还需要我给你带话了?”

  怀啾不理会她这句挑架的话,只咬了咬唇说:“你就告诉嘉迟,不要再瞎买东西了,他送我的那些我又不是很喜欢,摆在家里也不好看,还得他来收拾。”说罢顿了顿,露出几分嗔恼神色,“一到这种事情上他就好轴,知道我要这么说,连电话都不接我的了。”

  “……”

  沈苓嘴角凝固住了。

  怀啾似是毫无察觉,说完无奈地看向她:“行吗,沈小姐?麻烦你了。”

  沈苓咬牙阴鸷地看着她,直到沈导扬声又叫了她一次,她磨磨牙,愤恨地扭头离开。

  怀啾翻了个不甚明显的白眼,也上了车。

  陆川在车上侧耳听了全程,心中愤怒于老板娘受人委屈,噼里啪啦一顿操作,把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中添了一点儿油和醋转告给老板。

  很快老板亲自打了个电话给老板娘。

  怀啾接起来喂了声,许嘉迟开门见山地道:“要不要过来?”

  “嗯?”

  “拍卖会,”许嘉迟说,“当我的女伴儿。”

  怀啾窝在后座,打了个呵欠:“不去,累了,我要回家休息。”

  许嘉迟也不强求她:“好,今天辛苦了,好好休息,我结束了马上回去。”

  挂了电话,怀啾收起手机,对前头的陆川说:“陆川,去洲际酒店。”

  陆川愣了下,老板娘刚刚应该在和老板打电话吧,听她说的话不是不去吗?

  他不敢多说也不敢多问:“要先送您回去换身衣服吗?”

  “不用,就这么去。”

  陆川懂了,这叫做突击检查。

  拍卖会现场,怀岳衡也来了。

  怀岳铭和许嘉迟有仇,可怀岳衡并没有。许嘉迟也算帮了怀岳衡很大一个忙,两人相见都是和颜悦色。

  虽然怀岳衡对许嘉迟的满意有一部分也是以看女婿的眼光看来的,但自从知道他一门心思扑在怀啾身上,对自己女儿是一点儿想法都不会有,他也就干不出怀老太太那样的事儿来。

  怀岳衡对他们的了解同样仅限于网络上流传的那些,便道:“嘉迟,你要是喜欢小啾,不如改天我联系你母亲,恢复我们两家的联姻怎么样?”

  因为股份的事儿,许嘉迟和怀岳衡是掌局人,他们之间当然不会有什么嫌隙,但怀老太太和许如诗之间可就不是了。实际上因为这件事,怀许两家的关系一直有些僵。

  许嘉迟温声回绝:“不用了,怀总。”

  怀岳衡扬眉,话里有话地道:“你这意思,你不打算和小啾结婚?”

  “我只是不想用联姻来捆住她,”许嘉迟笑笑,“等她觉得合适的时候,自然会点头的。”

  怀岳衡深深看他几秒,忽然朗声笑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说:“小啾交给你,我就放心了。”

  会场的座位都是分好的,许嘉迟在自己的位子坐下,没一会儿,听见身后有人叫他:“许嘉迟。”

  他转头,对上沈苓微笑的一张脸。

  她不好意思道:“可以这么叫吗?毕竟以前大家都是同学,感觉叫许总还是太生分了。”

  许嘉迟浅浅笑着道:“沈小姐也没叫过我许总不是吗?”

  他口吻模棱两可,隐约带点儿让人不舒服的情绪,但沈苓只当他是在打趣自己,歉然道:“上次是我不对……”

  “上次?”男人淡淡地打断她,“沈小姐的上次,是指哪次?”

  沈苓一僵,总觉得他的话里有话,像在暗示别的什么。

  她明面上和许嘉迟产生过不愉快的只有他带她回家撞上怀啾做饭那次,之后她和怀啾的不快都没有当着他的面儿除非怀啾向他告了状。

  沈苓当然不可能认。

  她佯装困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许嘉迟没了跟她继续绕话的耐心,笑笑说:“拍卖快开始了,沈小姐先回座位吧,令尊在那边等你很久了。”

  沈苓回头,果然看见沈导抿唇蹙眉,站在不远处看她。

  沈导在那次饭局上看得比女儿清,自那之后一直在劝她放弃,但沈苓偏不服劝,她就是认为许嘉迟和怀啾是不可能的,而她可以搏一搏机会。

  沈苓不甘心地离开,很快,拍卖会开始。

  酒店外,怀啾靠在车里玩儿了快两个小时的手机,陆川欲言又止,终于不知道是第几次开口问:“怀小姐,我们不进去吗?”

  怀啾不厌其烦地摇头。

  “那您……真的就打算在这儿等吗?”

  怀啾坐直了点儿,对陆川说:“我一没有邀请函,二没穿礼服,去了会给嘉迟丢面子的。”

  陆川却曲解了她的意思,几分心痛和苦口婆心地道:“不会的怀小姐,您什么样子许总肯定都喜欢的。”

  怀啾一直都觉着许嘉迟这小秘书很好逗,这会儿戏上来了,幽幽地说:“别说了陆川……只是你这么想罢了,嘉迟肯定……不希望身边的人这么黯淡无光。”

  陆川就真有点儿急了:“不是的怀小姐,您千万别这么想,您就是不用打扮都比别人有光得多,许总……许总可能就是不太会表达,他心里很喜欢您的!”

  怀啾心里也快笑翻了。

  许嘉迟都不会表达,那世上就没人会表达了。这狗比果然会装啊,骚话一套一套的,对外却是“不太会表达”的内敛形象,可真成。

  正想着,陆续有人从酒店里出来。

  都是参加拍卖会的人。

  怀啾车窗没有打下来,就隔着黑蒙蒙的一层玻璃托着下巴往外看。

  不一会儿,许嘉迟的身影出现在大厅,往外走。

  怀啾正要打下车窗,就瞅见他身后跟上来一个尾巴沈苓。

  她挑眉,手指摁下去一点儿就抬了起。

  车窗打开狭小的间隔,外边的声音立马漏了进来。

  快到车边,沈苓加快几步匆匆叫住许嘉迟。

  怀啾看见许嘉迟眯了眯眼,脸上浮现出不耐。

  后两秒就调整成了温润平淡的神情,转过身,给她留了个后脑勺。

  声音有点儿小,怀啾小心地把车窗又打下来一点儿。

  沈苓锲而不舍的声音变得清晰许多:“许嘉迟,你是还在生我的气吗?”

  许嘉迟微笑问:“我生你的气?为什么?”

  “因为……因为那个时候我贸然要跟你回家……”

  她一顿,立马又道:“我知道,那个时候是我太莽撞了,你……你毕竟和怀啾还是夫妻关系,我这么做确实不太好看。”

  许嘉迟没说话。

  他不语,沈苓只好继续说:“但是现在应该不一样了吧?你和怀啾已经离婚了,就算你在追求她,可她的心真的捂得暖吗?”

  “沈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苓窥着他的脸色,见他只是皱着眉面露犹疑,没有不悦的情绪,她胆子大起来,说:“你不知道吧?上次吃饭的时候我和怀啾在洗手间门口遇见,说了几句话,她说她对你就是玩儿玩儿,根本就是在吊着你,玩弄你的感情和钱财!”

  车内,陆川一脸黑人问号地听着,越听越发觉他怎么听不太懂了?

  老板娘玩弄老板?怎么可能?

  看看老板娘现在脸上受伤的表情,怎么可能!

  陆川都快听不下去了:“怀小姐……”

  怀啾抬起食指在唇上比了比,示意他安静,然后一脸泫然欲泣地继续听车角。

  许嘉迟一直没说话,沈苓不由觉得自己说动他了,便再接再厉,心疼地靠近他:“许嘉迟,你不要这么傻了好不好?你不知道,可我知道,她跟她那些朋友在背地里不知道说过你多少不好听的话,而且现在她父亲说不定要坐牢,她就一定干净吗?她”

  “沈小姐。”

  沈苓抬眸看着他。

  许嘉迟垂眸,脸上的笑温柔中透出几分卑微,轻声说:“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很抱歉,我和啾啾之间的事情,不需要别人来为我指明方向。”

  沈苓急了:“许嘉”

  “她就算玩儿我,又怎么样呢?”

  沈苓怔住。

  男人再抬眼,眼底泛起微微的红:“我心甘情愿被她玩弄。”他一顿,轻轻叹息一声,低声又道,“不如说,她再怎么伤我都行,只要能让我继续追着她的脚步,我就心满意足了。”

  沈苓呆呆看着他,有点儿傻了。

  这是许嘉迟?是她记忆里那个斯文矜贵的少年?是那个掌心翻覆间操控着不知多少资本的许氏掌权人?

  这分明就是个舔狗啊!

  许嘉迟闭了闭眼,把眼中的泪意控制住,再睁眼,仍是那副谦和自持的模样,对她说:“所以,希望沈小姐不要再说这种话了,也不用再把精力放到我身上,我……”他面露痛色,“我不配。”

  沈苓愣着,整个人被他破碎崩塌的人设戳得脑海一片空白。

  这时,许嘉迟身后的车窗缓缓打下。

  沈苓怔怔地看着怀啾那张温柔到虚假的脸露出来。

  “嘉迟。”她轻唤。

  许嘉迟转头,两步靠过去:“啾啾,你怎么来了?”

  怀啾只道:“上车。”

  他笑得很开心地点头,拉开车门上了车。

  完完全全,就是个舔狗模样。

  沈苓几乎就要眼前一黑。

  那个神一般的少年,就此跌落神坛,摔在地上碎成了尘埃。

  作者有话要说:真正的狠,就是亲手毁掉自己的人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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