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 枪战遇险_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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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 枪战遇险

  祖宗平稳呼吸后,从我乳沟内抬起头,他指尖拨弄开我脸上湿漉漉的发丝,“她还说什么。”

  最危险之地,便是最安全之地,同理,和权贵玩心计,不铤而走险,是毫无胜算的。

  我无比坦诚自然说,“几个黑帮头目,其中之一是下家。”

  祖宗默了片刻,淡淡嗯,语气听不出喜怒,“她知道不少。”

  我试探按住他后脑,触碰他的唇,祖宗任由我吻着他,我松了口气,“良州,米兰情报一定准,她人脉很广,大半个仕途挖点消息,是轻而易举。”

  祖宗翻下身躺在我旁边,一手搂着我,另一手关掉台灯,清幽乳白的月色霎那洒入窗口,竟比开灯时还要明亮些许,他低沉嘶哑的嗓音幽幽散开,在寂静的房中恍若湖面泛起的涟漪,惊得心颤,“是太平2号吗。”

  我一怔,这艘货轮闻所未闻,东北港口进出船只大多是东南沿海造船厂直供,政府合作利益往来,油水很大的,谁也不想便宜海关,肥水外流,挂牌的一百多艘货船,的确没有太平号。

  祖宗低下头看了我一会儿,他笑问怎么傻了。

  我无暇和他**,急不可耐询问,“是检察院收到的线索?”

  差之毫厘尚且谬以千里,相差这么多,必有一真一假,放在外省,我一百个信米兰,可东北不行,卧虎藏龙遍地杀戮,潜伏着世间最擅斗精明的黑白大佬,保不齐全是幌子,也保不齐全是真材实料。

  祖宗没回答,他将我身子抱得更紧,唇贴着我额头,“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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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夜祖宗睡得很沉,是真的沉,中途甚至未醒来,而我在他怀里翻来覆去,百般辗转,直勾勾瞪着墙壁煎熬到天亮。

  早晨七点多我熨烫完他的制服,拿到浴室门口,为祖宗一样样穿着,我本想等几天,不急这一时片刻,昨晚投石问路,祖宗挺敏感的,弄巧成拙倒麻烦了,没成想他主动旧话重提,“侦查一组给我的结果,太平2号下家,可能是张世豪。”

  “这艘船听都没听过,十有**是新征用的,你与他交手多次,他谨慎阴险,怎可能拿一艘不知底细的货轮押运,毒品军火是买卖,也是把柄。”

  祖宗似笑非笑眯眼,“谁告诉你是毒品军火。”

  我面不改色,“除了这两样,还有别的生意可做吗。”

  他未曾转移,一眨不眨凝视我,这样凉薄猜忌的目光,犹如高山悬崖边峭滋长的冰碴子,融化成雪水,迎头浇注,刺得皮囊生疼。我并不是初次见,久而久之,练就了“他怒我哄,他进我退,他骂我忍,他笑我听”的本事。

  任何行业,立足绝非易事,何况竞争力极强的二奶圈,个中辛辣,怎是委曲求全了得。

  我不敢吭声,蹲在他腿间,极力保持冷静,手还是有些细微颤抖,我一如既往整理他的皮带扣,祖宗在我头顶一字一顿说,“你最近很怕我。”

  我一时不知怎么回答迎合他欢心,场面也等不得我思前想后,我脱口而出说你的女人都怕你。

  祖宗握住我肩膀,拉我起身,他高出我许多,倾覆而下的凛冽气势逼慑十足,眉心漾着浅淡的阴鸷,“你不是说,你对我真心吗。”

  祖宗屈指可数对我如此郑重其事,我脊背不受控制僵了僵,他在等我回应,仍旧是那般灼热透着丝丝深冷的目光注视我,我若无其事抬头,不露半点破绽,“真心从没变过。”

  他和我四目相视良久,眼波流转间,唇角溢出一缕笑,分辨不清信与不信的笑,最终一字未说。

  我伺候祖宗穿好衣服,二力正巧从楼下上来,我一瞧他匆忙为难的模样,顿时明白了,祖宗昨晚是瞒着所有人回来陪我的,当然,所有人的范畴,无非大房和三奶。

  我心里冷笑,面上不动声色,和二力打招呼,他朝我点了下头,直奔祖宗。

  “嫂子一早电话打给了我。”

  “有事吗?”祖宗很不耐烦打断,说不出的烦躁,“向她汇报行踪,谁规定的。”

  二力说只是问问您睡在哪。他顿了几秒,“州哥,沈书记有言在先,让您给点面子。”

  关彦庭进省委,职务举重若轻,作为东三省最年轻的委员,兼职总军区参谋长,沈国安抗衡他,是吃力的,不简单的,文家在军区的势力浪费不得,必须加以利用,自我扶持,这个节骨眼,祖宗和文娴和谐为妙。

  “还有一事,咱们在外省的眼线,听说复兴7号下月中旬出没,停泊地点恰好是哈尔滨港。”

  我呼吸一窒,仓促望向祖宗,他眼神浮上一层狰狞的暴戾,一霎间空气都凝固,幻化为细小坚硬的颗粒,浮荡在尘埃里,混沌而灰蒙。

  走漏得实在太快,我察觉不妙,折返他跟前,故作镇定为他扭了扭偏颇半寸的领带,“复兴7号跨越数千里,途径十几座开发了港口的城市,声势浩当登陆东北,精明如张世豪,必定不会兴师动众。东北局势草木皆兵,丝毫风波都指向他,他躲还来不及,凭什么做出头鸟。”

  祖宗一言不发,垂眸思量什么,我怕他疑心,往他身上扯,“良州,我担忧你着了他的道,复兴7号下家应该与他无关,非说有牵扯,也是他放出的烟雾弹,请你入瓮。我更觉得,是其他死对头栽赃,想通过这批货垄断毒市,力挽狂澜。相比这么庞大备受瞩目的货船,那名不见经传的和平2号,倒像他作风了。”

  复兴7号,装载几千斤的繁重货物,小打小闹,实属无必要出动,由此可见分量很重,除了各省的头号土匪,江湖龙头,谁也没资格碰它,碰了,捅了篓子,在条子那儿也收不了场。

  如今道上只手遮天的张世豪,揽下复兴7号,是锦上添花,不碰也妨碍不了任何,反而是不上不下急于东山再起冒险求成的过去式人物,殊死一搏的筹码。

  我借助这一点,削减张世豪嫌疑,剑指林柏祥,以及杨馒头的堂主。

  二力含糊了,他在旁边踌躇半晌,略带迟疑说,“州哥,也有道理。林柏祥太消停了,难免不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祖宗深呼一口气,他从我手中接过检察长佩戴的警帽,一边戴在头上,一边和二力匆忙下楼,“不要打草惊蛇,兵分几路调查,凡是有可能参与的人,全部盯紧。”

  听着车库传来的引擎发动声,我仿佛已经预见一场波澜壮阔的世纪之战,东北的黑白两道,难得有一发不可收拾的激烈厮杀碰撞,复兴7号,将令其浩浩荡荡拉开帷幕。

  不出所料,文娴果真按捺不住了,我挺着肚子还像招魂幡似的把祖宗勾到我床上,她幕后坐镇,不打算露面,倒是粉粉约我茶楼相见。

  不给面子,文娴势必另有逼出我的办法,一个比一个狠,还不如我识相碰个头,粉粉也不傻,当枪使,万万不敢直接搞我,阴招防不胜防,歹毒发指,明着,反倒安全了。

  我叫上司机随行,一夜的秋雨,庭院里的桂树开了,雪白的花蕊簌簌摇曳,单薄芬芳,哈尔滨秋短,隆冬很快了。

  这座城的风由南向北,有一丝降温后的凉爽,不冷不热,骄阳似火的岁月,似乎湮没在逝去的盛夏,倒是温柔得很。

  一阵风袭过,冠子上的花折断了两三朵,从枝头坠落,我伸手稳稳接住,那花白得几乎透明,像是能映照我的面庞,我视线里的程霖,深谙世故,虚伪蛇蝎,我的皮是一样,我的骨却是另一样。

  年年岁岁,这株树盛开相同的花,仿佛一切灾难变故未曾发生,我依旧井然有序过着承欢祖宗身下的日子。

  但我清楚,它变了。

  世人糊涂,我清醒。

  我乘车抵达粉粉约定的茶楼,她估摸是包场了,一层十分清静,空空荡荡,唯有她一个人,她坐在靠橱窗的角落,被一扇半开的屏风虚虚实实遮掩,洋洋洒洒的光柱夹杂着飞舞的尘埃,凌乱铺洒一桌,我悄无声息走近,她早透过茶杯发现了我,在我落座的前一秒,她说了一声别来无恙。

  我扑哧发笑,“我当自己没文化,开口怕遭人耻笑,孟小姐却不及我。你我几天前不是才见过吗,怎讲别来无恙呢。”

  她皮笑肉不笑,阴森森的,“我与程小姐,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她话锋一转,“沈太太亦是。”

  “哟。”我眉眼弯弯,手肘撑桌角,托腮打量她,“孟小姐莫非暗示我,你是她的先锋军?”

  “你高估了。”她斟满一杯茶,并未管我,只自斟自饮,也正好省了我废话,她倒我也不会喝,杯子我更不会碰。

  她声音含着怅惘,“我算什么,一颗棋子,我若真有贪图,也是为了情,为了钱,而沈太太的索取,是程小姐最看重的,最迫切护住的。”

  “无妨。”我慢条斯理敲击着漆釉的桌面,“钱财,良州会给你,他一贯对睡过的女人绝不亏待。至于情。你不必痴心妄想了,沈太太许诺你的,也是空头支票,你回头是岸,与她分崩离析,向良州和盘托出,才是你该走的路。”

  她莫名觉得好笑,便真的笑出来,可笑容掩盖不了她情不自禁流下的眼泪,她并不想在我面前暴露她的脆弱,她的身不由己,用狼狈的泪水弱化她的得意嚣张,她仰起头拼命强忍,晶莹的水珠在眼眶内打转儿,“那又怎样,你跟他一年半,和我跟他一个月,有何区别,不都是屈服在正室的淫威与阴影下吗。”

  “我是自由的。”我一击即中,踩住她的软肋和逆鳞,她最厌恶被揭开之处,“我只需讨好诱惑良州,让他离不开我,为我神魂颠倒。而不必假意逢迎依附谁,我分明痛恨那个人,又不得不装乖巧顺服,以求自保,这才是最悲哀的人生。”

  “你懂什么!”她捏紧桌布,猩红的眼眸圆睁,戾气冲天,“摔得早,和摔得晚,最终不都是粉身碎骨吗。难不成还有其他的结果。”

  我蹙眉,总觉得她不对劲,可哪里不对劲,我一时看不出,她拎包从我对面起身,经过我身旁时,她停驻了半分钟,“我该谢她,还是恨她,我一度以为,年轻貌美,颇有心计,可以在这场旋涡里独善其身,得到我想要的,是沈太太为我上了一课。”

  她偏头看我,笑得惨白,“你是棋盘的炮,我是棋盘的卒,你唯一胜过我,是你的价值高一点,早晚还是要死于敌人之口,仅此而已。”

  我眉头越拧越紧,粉粉迈下台阶的步子迈得非常用力,恨不得将地面踏出几颗窟窿。不可否认她有道行,再愚蠢的女人,风月之中谋生,逃不过浴火历练,好歹比普通姑娘心机重三分,可惜她喜形于色,藏不住心思,文娴擅长读心,才会招安培养她。

  冲她气急败坏的德行,我能猜到文娴给她施压了,下了通牒,我肚子里的金疙瘩安然无恙度过危险期,粉粉也没能彻底降服祖宗,把我打入冷宫,文娴心知肚明,再等下去,她将完全失去主动权。

  我倒出一点茶水,涮了涮杯子,招呼侍者上一壶新茶,独自小坐了几分钟,也离开了茶楼。

  这片在京都眼皮底下自立为王的疆土,有寻常百姓看不到的鲜衣怒马,百里枯骨。

  世上的阴暗,不公,都是一颗洋葱。

  美好与和平渲染它漂亮的表象,供人观赏,受尽迷惑,只有层层剥开,才清楚它藏了什么。

  回别墅的路上,我窝在后座浑浑噩噩打盹儿,也不知行驶了多久,突如其来的砰砰两声枪响,我一下子被惊醒,求生意志使我做出迅速而本能的反应,我弯腰伏靠在窗前,压低身体,打量车外的状况,枪响之处来自西南角,是一条冗长陈旧的巷子高矮不一的砖瓦平房杂乱错落,一些凑小局儿的麻将牌场,下九流的聚集地,最是藏污纳垢,另一端闹市区吆喝连天,覆盖了方才尖锐的嘶鸣,只有距离近的几个摊贩,亲眼瞧见了火光四射的惨烈,吓得面如土色,顾不得收拾,丢盔弃甲仓皇而逃。

  东北火拼不是稀罕事,但青天白日爆发于人流聚集地,绝不是无缘无故,很显然,来者不善,目标明确。

  司机脸色格外晦暗,他坐在前面,更清晰察觉这场战乱,不由乱了神,“程小姐,像是交火了。”

  “子弹射哪了。”

  司机降下一半车窗,嗅了嗅空中烧糊的焦味,似是车皮,又似是油箱,呛鼻得很,他骤然变得慌张无措,“击中我们的车了。”

  【今天字数多点,明晚0点30分,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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