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3 死亡挚爱_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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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3 死亡挚爱

  我脑子轰隆炸开一道晴天霹雳,整个人刹时瘫软,关彦庭动作迅速而平稳扶起我,将我牢牢固定在他胸膛,我抽噎着,厮打着,拉扯他的臂膀,抓出一条条泛白的红痕,“没有来不及,只有你帮不帮!”

  他狠狠压制着我过于激动而抽搐癫痫的身躯,一字一顿拔高音量让我明白他的难处,“霖霖,你没有站在我的位置,你可以用感情看待战争,但这盘局里犹豫不决惨败的会是我。你对我公平一点。我也要活,我也不愿一败涂地。二十一年,谁也不够分量令我放弃赌注了全部青春尊严筹谋的这一天。张世豪不倒,他能听你的放过我吗。”

  我沦丧了理智,堕落为疯魔,听不进去哪怕半个字,像毒瘾发作的癞子,满是期待和亮光的眼睛不肯罢休的哀求他,试图融化关彦庭,“他能。他失去一切,他抗衡不过你的。”

  他低哑闷笑,“我放虎归山,张世豪是安分守己的人吗。雄鹰自断尖喙,是为重生,重生后长出新的喙,它依旧食肉。霖霖,不是我一人逼他上绝路。你改变不了东北的局势。”

  我歇斯底里咆哮着一把推开他,“你们拿他当赴京的垫脚石!你和沈国安争分夺秒,抢占升任的先机,他不是非死不可,是你太贪婪,你要十拿九稳,你只能摘他头颅。我们的交易是你的欺骗,你从没打算给我,我要的筹码。”

  关彦庭重新系好束带,他了无波澜的眉目,是深邃如海的凛冽,“该解释的,我没有隐瞒。他手中多少命案血债,多少水落石出令天下人瞠目结舌的罪孽,这一天早晚而已。”

  骤然的。

  我的光熄灭了。

  惨烈的灰烬。

  万里寸草不生。

  关彦庭右手扼住门把的瞬间,我虚弱趴在冰冷的地面叫住了他,披散的长发熬过狂风骇浪,狼狈颤栗着,“彦庭!我求你了,我要他完好无恙的活着,这是我的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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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巍峨宽阔的背影在穿堂而过的朔风里一半明,一半暗,“事到如今,由不得谁选择,是万箭齐发的结果。张世豪没你想的那么懦弱,他敢犯不可饶恕的死罪,必然做好了法律审判的准备,我甚至无法向你承诺,已经杀红眼不惜弑父的沈良州,率领多方黑白势力困绞他,能否给张世豪保留全尸。”

  关彦庭撂下这番话,毫不迟疑消失在走廊微弱的灯束里。

  我愣怔住,融于月色中的门不摇不晃,不偏不倚,它是巨石,是洪流,是可预见的又无能为力的庞大灾难,它横亘在那儿,把世界四分五裂。

  冯秉尧何曾真正帮助张世豪窃取吉林的蓝图,他是缓兵之计,只为促成女儿的情意,这般狼子野心不受驾驭的女婿,他不留一招几十年的官场也白混了。

  冯秉尧昭示的证据,是他一开始的防备。

  祸起萧墙,张世豪的**害了他。

  而关彦庭擅长惑心,他对入局的每一颗棋子作用与价值了如执掌,以致张世豪勾连冯秉尧初现大势,他慢条斯理任由发酵,他深知,他们必定溃散,而溃散之日,也是风雨满楼之时。

  我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似乎把半生的眼泪,都在这绝望的一晚流尽。

  东北的遍地硝烟,才刚刚拉开序幕。

  继维多利亚洗浴城、金花赌场、皇城会所和风月山庄大洗劫,围剿几乎无缝衔接,在明,河北省公安厅为主、黑龙江省、吉林省公安厅为辅,有生意共通的老仇、林柏祥五方包抄,竟上演一幕黑白联手织网的大戏,把张世豪突围的缺口封堵得密不透风。

  在暗不仅祖宗、关彦庭、替儿子推波助澜创造机遇的沈国安,还有散布云南省、河北省视张世豪为宿敌的有头脸的黑帮组织,翻出了他陈年积案,斩钉截铁指控,张世豪正是国家a级重刑逃犯名单,首位黑a通缉犯,张秉南。

  当真是墙倒众人推,世易时移。

  每一桩濒临揭露的面纱,只差这最后一刀,便生死定论。

  而旋涡里的人,急不可耐的捅了。

  张世豪插翅难飞。

  我在关彦庭视察各区部军队无暇抽身回家的那两天,拨通了阿荣的电话,他在那端说米兰在他操控中,只要想结束她性命,顷刻的工夫。

  我说凌晨夜深人静时开枪。

  他愣了一秒,“您不留她了。”

  我目视楼下花坛的喷泉池,“不留。”

  他说好,解决掉,阮小姐会向您汇报。

  我嗤笑了声,“不必,你亲自通知我。”

  他虽然不解,但没有多问。

  我挂断这通电话,换了件素色衣裳,前往望海楼,关彦庭常年包租望海楼的临湖雅间,伺候的侍者认得我,无须我废话,便能安置妥当。

  我坐在圆桌吃了一碗桂花馅儿的酒酿圆子,约摸半小时,阮颖从后门的回廊悄无声息进入包厢。

  碎裂的墙纸遮不住庭院挖通的暗道,一阵阵花香,沿着暗道浮动,顿时满室存香。

  关彦庭结交党羽、排兵布阵、阴谋暗算,之所以在沈国安眼皮底下多年没暴露,也是得益于这件暗藏玄机的包厢,谁能想到普通茶室挖了一条几十米长的通道掩人耳目,打着逛庭院的幌子,虚晃一枪,却在别有洞天之地谈天喝茶,定了三分政局。

  “程小姐。”

  她与我相距一扇屏风,我们看彼此都十分模糊,我让她过来。

  她绕起屏风的一折,“沈国安被齐琪迷惑得不轻,他现在大势所趋,放松了戒备,基本的公务之外,三太太与齐琪缠着他看戏,游园,打牌,沈宅门庭若市,沈国安乐不思蜀。”

  我无动于衷转着茶盏,“哦?是吗。”

  她无比笃定的语气,“沈国安气数已尽,自取灭亡。周副秘书长拿到了他在省委三十年间,由基层主任到省委书记每一届暗箱操作的经济往来、商人行贿详细资料。沈良州是一剂计划外的绝杀,关参谋长借力打力,一定功成名就。”

  我若无其事饮了口茶,“张世豪呢。”

  我话锋一转,打得阮颖猝不及防,她微错愕,“张世豪恐怕穷途末路。”

  “他活的几率几成。”

  阮颖沉思片刻,“不足一成。张世豪是全国在逃的特大通缉犯,他若有垮台的征兆,白道是拼死搏斗的,毕竟机不可失。”

  我不错过她脸上一星半点的神情变化,“他最难招架的劲敌,是哪一位。”

  阮颖垂在身侧的手握拳,她的紧张我不露声色收归眼底。

  “应该是沈家。”

  我看了她好半晌,轻蔑又失望,“这就是你给我的消息。”

  阮颖听出我的责备之意,她噗通跪在坚硬的瓷砖地,“程小姐,是我办事不力。”

  我托腮面无表情注视她,“不,你办事很得力。否则彦庭何苦大费周折,借张猛效忠我之手,安排你作双面间谍。这几日我联络不到齐琪,你是我和她约见的中间人,显而易见,你假传我的命令,让齐琪误以为我给了她新任务,而任务便是诱导沈国安,倾其东北的官权,多方困顿,力图赶尽杀绝张世豪。沈良州扳他老子,他老子扳张世豪,谁是坐收渔利的赢家。”

  我不加掩饰的戳穿,阮颖肩膀一僵。

  我抬臂推开咫尺之遥的一扇红木窗,楼下车水马龙,正是这座城市最繁华锦绣的黄昏,匆忙穿梭的行人长着一副陌生的容貌,分不清谁是真实的,谁是为生存而刻画的虚假的面具。

  “我的人生,有一道分水岭。二十岁之前,我活在权贵男子的床上,他们的感情,是一件华美的旗袍,爬满了虱子,时不时宠爱其他女人膈应我一下。可我揽着绫罗绸缎甘之如饴。二十岁之后,我贪恋人间烟火,为悲欢离合绞尽脑汁,幻想着与一个男人同舟共济,厌倦了一声声谄媚的程小姐,和背后指指点点的唾骂声。”

  我来回翻覆自己的手,“戴几串镯子,镶几块翡翠,我渐渐不留意了。”

  阮颖并不晓得我因何与她说这些,她岿然不动跪着,我将视线移到她头顶,“齐琪是我安插沈国安的细作,彦庭多久前知道的。”

  事已至此,她自知隐瞒不了我,她尚且算聪明,悟透审时度势才能保全自身,“在沈国安京城回东北大宴亲信的那天。”

  我捏紧了杯子,“放肆,还敢和我玩花活?”

  滚烫的浓茶泼向她脸蛋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猩红糜烂中冒着透明的白色水泡,她疼得额头青筋毕现,一动不动忍着。

  “再给你一次机会。我是怎样心狠手辣的女人,我想你有耳闻。米兰的忌日,便在今天。”

  她瞳孔蓦地一缩。

  我斟茶的同时凿补,“我杀自己人,亦不手软,背弃我的叛徒,你有好下场吗。”

  “程小姐,您为关参谋长谋出路,我和您是殊途同归。”

  我放声大笑,“好一句殊途同归啊。”

  我唇边笑意来得快,收得更快,闪电似的一晃而过,“一丘之貉与殊途同归的差别,在于前者我的阵营怎么变,我的旗帜不会倒。而后者,我的阵营变了,我的旗帜也烧了。”

  她笔挺的脊背有几分萎靡,“我是关参谋长一早选定的间谍,齐琪是细作的身份,在您送达宾馆豢养她的第一日,关参谋长就知晓了。”

  真相大白,**丑陋。

  我倒莫名镇定了。

  宏伟壮阔的皇权之争,波诡云谲的军政博弈,卷入其中的一刻,便该预见不可掌控的诸多风云变故。

  我默不作声站起,慢悠悠朝门外走,在快要迈出时,我止步对阮颖说,“从今往后,你我不相干。你转告关彦庭,我手沾染了米兰的鲜血,他若单方撕毁交易合约,逼死张世豪,我无所谓玉石俱焚。”

  “程小姐!”

  阮颖换了一个方向,她正面朝我跪着,“谢您提携之恩,若无您动这份心思,关参谋长也无需我效忠,主仆一场,请您原谅我不忠。”

  她额头叩在瓷砖地,“张世豪的皇城会所和金花赌场被秘密查封,他在风月山庄绑架了省公安厅厅长,意图做困兽之斗,寻觅一条生路,而关参谋长早已和公安厅厅长联合,后者是一枚诱饵,坐实了张世豪袭警的罪名,成为瓮中之鳖,不出意外,此时风月山庄被军区关参谋长调集的陆兵包围了。”

  我身形猛然一摆,险些栽倒在门框,她说我能讲的,只有这么多,程小姐见谅。

  我转身瞥了她一眼,重重摔了门,撞倒一名换茶壶的侍者,扬长而去。

  一滴两滴冰凉的水,从高处而降,砸在我鼻梁和嘴唇,我起仰头,灰蒙蒙的天空浮荡着漫无边际的乌云,云海滔滔,像一卷汹涌的洪水,覆灭了夜色来临的哈尔滨。

  下雨了。

  时光深处,二十岁那年,哈尔滨五十八年最大的一场暴雪,寒冰覆盖的路灯下一遇,筑成我一生逃不出的浩劫。

  人心叵测,风月善变。

  想我程霖,穷其一生追寻的,也有甘愿亲手打碎的一日。

  我忽然萌生一种强烈的走投无路之感,我漫无目的游荡在街头,一切都是最初的模样,楼是那栋楼,巷子是那条巷子,可一切物是人非。

  包里的手机响了许久,我皆无所感应,直到停在一家似曾相识的珠宝行,我隔着橱窗,忆起张世豪送我的唯一一枚戒指,便是在这里定制。

  那枚戒指我寻不到了,我也不曾认真寻觅过,我那时心里只装着祖宗,装着我的大好前程,我不在乎这荒唐痴狂的风月,它除了刺激,带给不了我任何。它丢在某个角落,深埋于我和祖宗的别墅里,下落不明,尸骨无存,就像一场梦。

  遇到张世豪之后的岁月,原本就是一场梦。

  我摸着光秃秃的中指,有些不受控制走了进去。

  柜员小姐认识我,她笑着迎上来,“程小姐,法国新进一批成色极佳的宝石,您试一试吗。”

  我环顾一圈,拉着她奔向她负责的钻戒柜台,“皇城会所的张老板,两年前订购了一款蓝钻戒指。有存底吗?”

  “张老板…”

  她念叨着,疑惑绕过柜台,翻腾着抽屉里积压的货物票根,“时间久远,部分作废了。我印象不清晰。”

  我不死心追问她是什么款式,他有吩咐预留镂空的针孔吗。

  她五官拧作一团,掐着太阳穴,“我记得是英国皇家珠宝雕镌名家黛丝女士收官之作,钻石不是我们店的,而是张老板高价买了石头,空运至我们店搭配一款刻字的银圈。刻写的是您名字,这枚戒指由于是黛丝女士年老时期雕镌生涯的收官之作,名字起得不很吉利,寓意很好,因此全球各地的收藏家都趋之若鹜。”

  我问她叫什么。

  她回答死亡挚爱。

  我一言不发失神,她等了一会儿,询问我要试一试其他珠宝吗。

  我满脸苍白,“不需要。”

  我浑浑噩噩跨出珠宝行,雨渐渐停了,手机还在催命似的跳跃着,我心不在焉按了接听,那边传来红桃的声音,“张老板栽了?”

  像炙烤的沙漠,一眼望不到边际,我兜兜转转,走了漫长的光阴,荒芜的戈壁滩,浩瀚无垠的黄沙,它们占据着我,侵袭着我,击垮我的防线和信念,红桃犹如我山穷水尽的一株绿树,我握住了她,恰似面对一棵救命稻草。

  “我该怎么办。”我单手掩面啜泣着,“我爬到这个位置太难了,红桃…我压根不敢回头看,这一路我割舍了多少东西,才洗脱妓女的耻辱,你了解的,我一旦撒手,我再也得不到了。”

  红桃那边是哈尔滨不黑不眠歌舞升平的夜,它演绎着贵与贱贫与富的市井百态,演绎着达官显贵与娼妓商女的风流不堪,它是不公的,是阴暗的,我在这样的世界里,挣扎了许许多多的岁月,我畏惧它,畏惧它浮华背后的千疮百孔,畏惧它锦绣袈裟包裹的遍体鳞伤。

  和我同期的姑娘,还在咬牙浮沉。

  而我,却在熬出头后,又一步步背道而驰,走向一条我初衷厌弃的路。

  “程霖,是你自己糊涂。你问我这句话时,就有了决定,你想让我拉你一把,不要抛弃得来不易的荣华利禄。但抱歉,我不会。因为我也是女人,我很清楚,有些选择你不做,你会遗憾终生。关太太你当得快活吗?他确实是逃犯,是坏人,是注定死在王法脚下的歹徒,可他也是你求而不得的人生里忘不掉拂不去的一缕光。我们根本不会担忧心尖之外的男人是死是活。”

  几个放肆醉酒的男人在唤她名字,她匆忙道了一声回见,便终止了电话。

  我呆滞望着脚底属于自己的半影轮廓,低低笑了几声,笑到泪珠溢出眼角,烧得脸颊灼烫。

  我中了蛊咒一般,拦了一辆出租抵达军区大楼,不远处大厅的时钟,六点四十七分,关彦庭的晚间会议刚好结束。

  他最近时常加班,我确信他还没离开,我迎头便闯,一名眼生的警卫员凑巧从里面走出,他当即横枪阻止我,“军政大院不能独自进,让干部的警卫员来接。”

  我反手一耳刮子,打得快且猛,抽得他天昏地暗,“蠢货!瞎了你的狗眼珠子,看清我是谁!”

  警卫员端着枪睁大,他脸色一变,顾不得红肿的巴掌印,双脚并拢立正敬礼,“关太太。”

  我睥睨他,“我找你们关参谋长。”

  警卫员自然不敢继续阻拦,他侧身示意抬电杆,标杆缓缓升起,我轻车熟路抄近道穿越模拟作战大厅,直奔军官部第三间参谋长办公室。

  我破门而入的刹那,围拢在办公桌的几名部下纷纷看向我,他们格外讶异我的气势,颇有同归于尽的阵仗,千娇百媚的女人卸掉万种风情,取而代之一副钢铁般的生冷凌厉,潜藏的威慑与能量不逊色男人。

  关彦庭面不改色凝视我,张猛沉默旁观,他猜中了我失态的缘故,他附耳对关彦庭说了句什么,后者嗯。

  那些军官很懂眼色,参谋长后院着火,他们了解太多惹祸,垂着眼睑麻利合住文件,敬过军礼跟着张猛撤出办公室,张猛妥善解决了这伙人,去而复返,他皱眉说夫人怎地闹这一出。

  我二话不说,干脆利落拔出腰间插着的勃朗宁,对准了几步之遥的关彦庭。

  张猛大吃一惊,他怒喝夫人别胡闹!

  他下意识摸枪,他嘹亮的一嗓子,惊动了三层巡视的执勤兵,他们隔着门发现这副场景,对视一眼挑着狙击枪精确无误抵在我心脏和颈部。

  我面无惧色,视死如归,黑漆漆的枪口指着关彦庭眉心,他非常平静,平静得仿佛这支枪威胁的人不是他。

  “出去。”

  执勤兵依然持枪与我互不相让对峙,关彦庭一怒之下甩飞了笔筒,“滚出去!”

  温润如玉的首长震怒,在练兵场之外的地界,实在不可思议,他们自是不能违背军令,收了枪低下头,视若无睹退出。

  张猛紧随其后,门关上时他严厉敕令他们不许把关太太和参谋长这件事传出半个字。

  当办公室只剩我们两人,我叩响了扳机,“撤兵。”

  他仰面沉寂如水,“关太太,这是省部队,你随时任性,我随时容你。可你必须清楚什么场合注意分寸。”

  我拿枪的手一直抖,抖得停不下,我竭尽全力握住,这是仅剩的机会,我别无第二次良机。

  “关先生,我也警告你,我是程霖。程霖敢为天下女人所不敢为。”

  他眯眼和我四目相视,张猛在门外焦急徘徊着,他的影像投射在一方玻璃,我余光察觉他攥着对讲机在不间断的部署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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