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3 阿霖,跟我回家_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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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3 阿霖,跟我回家

  张世豪转动扳指的手猛地一停,他似笑非笑抬眸,“龙二,最近混得不错,排场摆给我看了。”

  过江龙双手交叉,虎口抵在鼻梁,阴恻恻咧嘴,“三爷,澳门不比内陆,弹丸之地,四只老虎争锋,僧多粥少,我的胜义帮八百多兄弟,跟着我讨饭吃,不防不行。”

  他掸落裤缝粘住的葡萄皮儿,一副浑蛋相,“听闻三爷和威尼斯人的蔡**合作了一批毒品,赚得手软。”

  张世豪不疾不徐从铁皮盒内抽出一支雪茄,我伏在他肩膀,风情万种翘着臀部,点燃咖啡色的烟丝,他一手夹着烟,一手搂着我腰肢,单腿敲地,“马马虎虎,一个亿的进账。够温饱,谈不上发财。”

  一亿的赌资在澳门,没什么可吹的,一亿的毒资却凤毛麟角,不足十天的工夫,张世豪的首炮擂鼓奏得响当当,很明显他是一艘能乘风破浪的巨轮,即使现在风雨飘摇,驶过浪头口,推翻他的难度系数,不逊色四大帮派某一帮吞并了其他三门。

  “一亿。澳门贩毒的利润,有点意思啊。”

  “岂止一星半点的意思呀。”我懒洋洋靠着张世豪,声音千娇百媚,听酥了骨头,“龙哥。澳门的水深,深海才有宝贝,底下泥里趴着的,捞上来何愁换不了真金白银呢。豪哥看中的,正是澳门毒品黑市的稀少,商人投资赌和黄成为了趋势,有闲钱儿的,放几把高利贷,当下纸醉金迷,为何居安思危呢?商场诸多门道,澳门本土的大环境里顾此失彼,毒品缺口很大,豪哥恰巧是贩毒起家,他的资源多得很。”

  张世豪把玩我的小手,贴着鼻子嗅香味,“嘴快。”

  我嘟着唇,往他耳蜗吹气儿,“你凶我,我不敢了嘛。”

  他捏着我下巴,痞气狂热的亲吻着,舌头交缠的水渍响在大堂内清晰回荡,火辣而暧昧,情到深处时,他甚至把手探入裙底,在我臀沟处游动着,流氓与马子的香艳,充满了原始性的**和**,专心致志谈判,传出去是张世豪求他,演一派玩闹似的德行,他先开口了,他就占据下势,一亿的诱饵可以蛊惑任何贪财之人的理智。

  过江龙目睹着这一幕,心不在焉的舔牙龈,亲吻的声音越来越嘹亮,越肆无忌惮,他看得口干舌燥,开了一瓶啤酒,咕咚几口下肚,他龇牙啐白沫子,“怪不得哪条道的人都尊您一句三爷,您混场子的本事,阴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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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世豪的吻缓慢止息,他松开我唇舌,嘴角勾着意味深长的浅笑,“龙二,我阴毒的手段,你还没领教。我来澳门,就一个目的,黑吃黑。”

  过江龙掂量着一块欧式怀表,“吃哪家的黑。”

  “十四k和亨京。”

  过江龙小眼一眯,“三爷,亨京是威尼斯人的招牌,你在澳门扎根,仰仗蔡**扶持,通过他打开了贩毒渠道,过河拆桥不地道吧。”

  张世豪掸着烟灰儿,“钱财势力,注定与一些东西背道而驰,拥有这两者,我就是澳门的道义。”

  过江龙憋着一口气,怀表在他掌心愈发的颠簸,片刻后,他蓦地一收,“三爷,不瞒你,十四k的仇,我想报,我一众兄弟们咬牙切齿等着弄死他。奈何我分量不够,胜义帮是稳,建帮以来,被十四k和百乐帮压着,没尝过一天独霸鼎盛的滋味儿,十四k阿威和我比试,他妈的就一菜包子,我瞧不上他,混吃等死的畜生而已。继承了他干爹一千四百名马仔,夺了总瓢把子的大旗,我挺不服的。澳门塔方圆一百里地,都是他地盘,其中三家店铺,我很稀罕。三爷,你来的意图我门儿清,我条件不多,店铺归我,我助你攻占十四k。”他比划三根手指,“我出三百马仔。”

  张世豪的1902赌街,统共能动用的仅三百,加过江龙的三百,六百人,抬杠十四k的一千四百名马仔,如同诸葛亮唱空城计,空手套白狼了。

  阿威废物,十四k作为澳门老牌,上一任的掌门调教了几十年,堂主和爪牙不乏卧虎藏龙,未必拎不出抗打的。

  张世豪没吭声。

  我吮干净唇瓣残留的唾液丝,仪态婀娜扭摆双腿,不慌不忙说,“十四k的仇,三爷替龙哥报,我们和他没仇,黑吃黑,先吃亨京也行啊。=,犯不着初生牛犊,把江湖总司令铲了。铲漂亮了,旗开得胜,铲砸了,我们的好日子不过了?龙哥呀,您白捡便宜的算盘打得太精妙,咱豪哥不差具备诚意的合作方。出资不逼您,人头还凑不齐吗?”

  过江龙思索了几秒,“劳恩小姐要多少人。”

  我观赏着涂抹了艳丽朱蔻的指甲盖,“龙哥别问我呀,看您诚意,我可没蛮不讲理漫天要价,豪哥有把握的买卖,眼巴巴盼着他垂青的一批接一批,豪哥登门,龙哥是唯一有这份脸面。”

  过江龙招手,前排的马仔蹲下,他附耳询问了句什么,马仔掐指估算,“至多五百,抱着有去无回,咱的七八条街铺,几所场子,留四百照看帮派。”

  他深呼气,斜眼瞟我,“劳恩小姐,五百。三爷嫌少,咱就不谈了。我关门有肉吃肉,没肉吃素,海鲜的胃口,我没福分。”

  我余光扫视张世豪,他食指在扳指的尾端轻戳,我了然于心,“亨京的**的确信豪哥,几千万的生意,他拍板爽快极了,可话说回来,一百九十公斤的毒,他见着实在货了,否则他鸡贼着呢。初次合作,龙哥大手笔割肉,诚意豪哥心明眼亮,您能豁出胜义帮一半的血,义薄云天之人,豪哥愿意交。”

  达成意向各取所需,平了十四k,胜义方有出头之日,张世豪落魄不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东北的天塌了,他的气魄胆量还在,一亿的收成不止为聚拢资本,更为堵住悠悠之口,张世豪依然是叱咤风云的张三爷。

  报仇的曙光在即,过江龙眉开眼笑,“三爷,劳恩小姐,合作愉快。我做东,三爷留我胜义帮喝杯酒。”

  我小声问秃头时间,他告诉我七点半。

  我抵着张世豪侧颊,“百乐门孟含春有麻六的底细,我和她谈了一笔交易,她供我掌控百乐门,我保她事成,逃脱麻六的禁锢,我去会一会她。过江龙的酒,你务必得喝。”

  张世豪不露声色嗯。

  我带着一名负责开车的马仔跨出三重铁门,在即将上车前,定住仰望着这栋笼罩在夜色中的楼盘,“胜义帮的老巢,一定鲜嫩可口。”

  马仔一头雾水,“嫂子?”

  我系好裙衫的束带,“我打车去,别太招摇,保不齐东北的条子死盯,再牵连了豪哥,你捎句话给他。”

  我用手挡住口型,“过江龙挪了一半的马仔,助阵豪哥平十四k,八百对一千四,胜算微乎其微。而且我猜测1902有阿痔的人,他在赌街效劳多年,决计培养了心腹,他滚蛋了,阿炳逮不着他,想必他有风声。1902全军打仗,哪怕一张嘴泄露,十四k有耳闻,就会全神贯注搏杀。”

  马仔恍然大悟,“没胜算,还大打折扣,豪哥不是送死去了吗?”

  “所以我要反其道而行之,窃夺胜义帮,轰炸根据地。届时四百马仔进击十四k,场子切一半驻守,帮内充其量只剩两百人,豪哥分出一百马仔,悄无声息包抄这栋楼,十四k分布在澳门塔,距离非常远,折返支援是妄谈,胜义帮收归麾下,我们便多了一桩巨大筹码。”

  马仔呆愣半晌,“调虎离山?”

  我冷笑,“你以为过江龙是吃素的?四大帮派,他最精。张世豪暗算盟友**,同为盟友的他,赢了十四k他能高枕无忧吗。他时时刻刻戒备张世豪反咬,嫌隙滋生,早晚撕破脸。相反,十四k的阿威愚蠢莽撞,十四k九成的马仔更自大,他们吃老本看似昌盛,实则在削薄掏空资产。与他们为友,吞并胜义帮,十四k少一劲敌,他对张世豪非但无戒心,还会视为挚友。瓦解内部龙虎猛将的疑虑,慢慢蚕食。十四k有钱,有人脉,做垫脚石格外的合适。”

  马仔尾随我走出一趟街,拦了一辆出租,他拉开车门侍奉我进入,“嫂子,这招绝了。过江龙无论如何料不到,豪哥虚晃一枪,搞得如此隆重逼真,猎物不是十四k,而是他。”

  我闭目养神,挥手示意他回。

  车抵达百乐门,弹奏西洋曲的乐队正在旋转门外布场,我压低了帽檐,步伐飞快直奔金碧辉煌的厅堂,侍者和礼仪小姐端详我的衣着,深知是大户家门的太太,殷勤招呼我通行接待贵宾的水晶梯,我视若无睹不理不睬,混入在衣香鬓影的普通回廊。

  我提前打探了,今晚孟小姐的压轴曲目花好月圆,百乐门和香港的夜总会路数相差无几,主打经典怀旧,不似内地的会馆,什么新鲜时尚玩儿什么,港澳的富商权贵,喜欢的风格很是迥异。

  我瞧了瞧演艺大厅正中央陈设的金钟,预计孟小姐出场,还有三个小时。她在出场前,十之**赶来见我,她上台了,这群如狼似虎的达官显贵不会轻易放她下台,备受瞩目不好行事。

  我四下寻觅着一处接头极佳的角度,在西南方灯柱扫射的盲区,斜对着舞台和二楼出口,我还没来得及迈步,一名年轻的男侍者举着几杯酒,不知哪里蹿来的,挡住我前路。

  他把酒盘撂在茶几,宽大的工服袖绾抖落出一张信封,“劳恩小姐,孟小姐吩咐的,您查收。”

  欢场不埋秘密,偌大的百乐门难保不暗藏玄机,我和孟小姐那一次碰面,说不准被谁瞅见了,捅了麻六邀功,麻六愚蠢得没一丝戒心,早让同行砍死了,他猜忌孟小姐,安排马仔试探,不是不可能。

  我警惕打量他,“孟小姐怎地委托你了,老员工吧?”

  “干了三四年。”

  我抚了抚长发,“是不短了。”

  “我负责孟小姐的包厢,刨根究底的话,她是我老板。”

  我眉梢不着痕迹微挑,侍者笑着将信封往我怀里送,“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劳恩小姐相信我,我自然不会坏事。”

  听他沉着淡泊的口吻,不像侍者,倒像有两把刷子的练家子,我留了心眼儿,接过的同时抱怨,“孟小姐仁义,两天前我凑巧在洗手间借了她一盒胭脂,我快忘了这事,她仍记得。”

  我捏着薄厚,媚眼如丝调戏他,“这是钱还是支票?我的脂粉法国原装呢。”

  侍者盯着鞋尖,不为所动,“您看了便晓得。”

  他朝我鞠躬告辞,端起茶盘沿着黑暗的过道离去,我放荡轻佻的笑容顿时收敛,左右机敏梭巡,确定无人留意我这边,才坐在沙发角落拆开信封,里面是一张长长的字据,大约十几帧,折叠在一起,每一帧详细记载了麻六和警署郑总长的贿赂往来,款项数字、交易方式、经手的中间人,事无巨细,无一遗漏。最为珍贵之处,这份字据是落款加盖了百乐门财务公章的原版。

  利用价值可大了。

  “三爷的货,亨京**哥的场子流出来的,一顶一的纯,嘬一口成仙了啊!”

  隔壁桌男客突如其来的一嗓子,震得我手一抖,字据忽忽悠悠飘向了台阶下,我急忙弯腰捡,手才触摸在光滑的大理石纹路,纸被一双擦得锃光瓦亮的雪白皮鞋踩住。

  鞋的主人未再往前,停在我指尖一寸之遥的边缘。

  那一瞬间,我萌生了不好的预感。

  这熟悉的气息,脚掌的大小,那股似曾相识的威慑力,无不昭示着,他奔我而来。

  我迟疑顺着裤腿,皮带,衬衫,一直落在男人的脸孔。

  我哽了呼吸。

  那张面容,一半投洒在黯淡的幻影里,一半在流光溢彩的霓虹中。

  清俊,狂野,深邃而凌厉。

  时隔多日,我又见到这个曾令我魂牵梦萦,爱恨两难的男人。

  我许久未动,像被点了穴位,麻木僵持着。

  “程小姐。”

  祖宗一言不发,穿着白马甲的二力从我后面围堵,我风风火火的冲向回廊,又是两名男子横亘在那里,我下意识退后几步,手摸向长裙口袋。

  二力瞥了一眼我的反应,“程小姐,虽然您耍枪耍得利索,但州哥的面子也不给吗?打算崩他一枪子儿?”

  我牢牢攥紧,“陈二力,我们无冤无仇,张世豪逃到澳门,东北的一切,他已经舍弃了,再碍不着良州分毫。还不依不饶吗?”

  二力嗤笑,“程小姐,你忘本了。谁把您从窑子里救出来,谁让你吃香喝辣,昂首做人的?如今州哥亲自来接,程小姐哪不满意。”

  “二力。”祖宗沉着嗓音呵斥他,“懂规矩吗。”

  二力低头,候在一旁。

  我颤栗着,瑟缩着,一时间,竟迈不动步子。

  祖宗逆着一束束交替变换的斑斓灯光,他和我擦肩而过,浓烈的阳刚之气,混合着尼古丁的香味,把我扑得心神恍惚。

  他坐在我刚坐过的位置,将手里打火机扔在桌角,“阿霖,玩够了吗。”

  我握拳不语。

  他眯缝着狭长锋锐的眼眸,“玩舒坦了,该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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