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倒计时
星期二，第四天。
清晨六点多，苏雪就睡不着了，起床后仔细地洗漱，在穿衣镜前拿着一套又一套服饰在身上比对。
昨晚形体训练结束以后，苏雪又央着赵飞燕去打理头发，找着上次的理发师，把已经长长了一寸多的头发彻彻底底做成少女发型。在围观的发型师和飞燕姐的啧啧称赞声中，她注目着镜子里恬静秀美的女孩，嘴角悄悄绽放自信的笑容。
在连衣裙和裤装之间犹豫了许久，苏雪最终选择了白色刻花荷叶饰领收腰衬衣和深蓝色牛仔布喇叭裤，脚上是双款式简约的米色低跟凉鞋，露出来的脚趾甲上还留着昨晚在“ivi－sty”做美甲时涂的亮晶晶的无色护甲油。
她对着镜子端详了会儿，又跑去卫生间描了下眉抹了点儿唇彩，再回来顺顺头发，扯扯衣角，手掩在胸口深深吸了口气，这才拿起包下楼去。
刚下楼就碰到赵飞燕：“哇，小雪你今天打扮得好淑女啊，快让姐姐抱抱～”走到跟前时她有了点儿疑惑，“今天不用去上课么？”
苏雪的心怦怦跳，语气却颇为坚定：“要上课的，不过今天我就穿成这样去！”
“啊？不用在同学面前掩饰了吗？”
苏雪垂着@无@错@小说..Ｃ眼帘抿紧嘴唇摇了摇头。快要掩饰不住了，也似乎没有掩饰的必要了吧。
惊喜从赵飞燕的眼里漫溢到满脸，她突然紧紧搂住苏雪，凑在苏雪光滑的脸蛋上响亮一吻，深深地盯住苏雪的眼睛：“小雪，姐姐支持你！姐姐用十二万分的真心支持你！”
赵飞燕的支持是行动派的，吃过早点后不顾苏雪的推辞，开着车把她送进了学校，还说今天不去公司了，一整天都陪在苏雪身边。听得苏雪脸色都变了，这样可就违背了她尽量保持低调的意愿，所以她又是摆事实又是讲道理，最后还被迫答应了许多“无理”要求，才把心满意足的赵飞燕劝走。
上午只有一节线性代数课，苏雪是第一个进教室的，她选了后排角落的位置，拿出教科书开始预习。其实预习内容是次要的，主要是想沉浸其中，好忘却身处的环境，不去注意时间一分一秒异常缓慢的流淌。
有那么会儿似乎成功了，她安静看书的模样知性而动人。但是教室大门“吱嘎”的一声立即惊醒了她，身体一颤，回到现实，马上意识到有人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认识的人，苏雪不敢回头，假装继续看书，心海却潮起云涌。
刚进来的男生风风火火直冲前排，是来占座的，扔下几本书后转身又往外走，但是突然地，他的脚步声放缓放轻。苏雪若有所觉，偏过头恰好与对方目光相对，不是熟识的人，她赶紧闪躲，却能感觉到对方的目光更加灼热了。
陆陆续续地教室里开始来人。有个身影从苏雪身边翩然飘过，娇小的身子，纯白t恤，月白马甲，穿着条浅蓝牛仔裙；秀发披肩，在耳际别致地绑起两条细细的辫子，左右交缠束住垂发，正中间用两个卡通发卡固定。这副打扮苏雪再熟悉不过，她正是沈慧娟，心顿时突突地跳。
苏雪用目光追随着她，看她在前排中央坐下，一直没有回头，看来没有注意到自己。苏雪突然想到，以前都是自己来给她占座，现在没人在她身边，她不得不早起；她颈椎有些问题，常抱怨晚上睡眠不好，现在又得赶早，一定很辛苦吧。
苏雪怔怔地出神，沈慧娟静静地看书，教室里的座位上逐渐坐满了人。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今天教室里比平日要安静，往日喜欢高谈阔论的几位、嬉戏打闹的几位，这时却老老实实地坐着，说话也都放轻声音。
所以葛元平的动静就被凸显出来，他走进楼道时就已经引起苏雪的注意。
“……什么！名额超了？嘿嘿，咱们这把要火……对对对，你这个主意好……是啊是啊，还可以拉赞助，一定会有人抢着出钱，哈哈哈……”这家伙推门而进时侧着脑袋用肩膀夹住手机，一手拿着十食堂的大包子，腮帮子鼓鼓囊囊，满脸都是奸诈的笑容，身边跟他搭档的是高大魁梧凶神恶煞的张凌峰，两人的组合十分有气势。
苏雪站起转身面对他俩，微微而笑。张凌峰几乎是在瞬间看清了苏雪，嘴巴一张，小眼珠子爆出精光，用手肘拼命捅葛元平的腰。葛元平虽然在进教室后结束了手机通话，却还沉浸在某种氛围中，啃着包子，推开张凌峰的手，嘴里嘟嘟囔囔：“一大早拉拉扯扯的，干嘛呀你干嘛——”
他突然像雕塑一般不动了，包子还在嘴边。呆了两三秒后突然醒悟过来，赶紧把举着包子的手放下，先是张皇四顾，然后把目光集中在眼前笑容都在闪光的女孩身上，有种沁润凉风拂面而来的舒心。
感觉到越来越多的目光汇聚，苏雪脸上起了一抹羞红，她对着那两人轻轻招了招手，赶紧坐下来。她没有占座，但是前后左右竟然都空着。
葛元平和张凌峰夹着尾巴来到她身边，像昨天一样，听从她的指挥一左一右坐下，不过今天这搭配，更像两个脸部表情僵硬的保镖在保护大小姐。
过了许久，葛元平才悄悄咽下嘴里的包子，目不斜视地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说了句话。
苏雪凑近他：“你说什么？”
“你你你，你快坐好！快坐回去，好多人在看呐！”葛元平额头汗都出来了。
苏雪低头掩嘴，眼睛都眯了。
“你别笑啊！”葛元平更急了，不过这次说话声音稍微大了些，“你，你今天怎么这副样子就来啦？上完课就要去工作？”
苏雪顺眉顺目，轻轻摇头。
“啊！”葛元平更加吃惊，“那你——”他有些不敢猜测下去。
“嗯，以后上大课，我都这样。”苏雪肯定了他的猜测。
沉默半晌，葛元平似乎在消化这个消息带来的震撼。他酝酿了一下言辞：“就是说，你准备向同学们坦白了？对了，昨天没有问清楚，你和沈慧娟都有些反常，是不是你已经找过她？”
“她应该已经知道我是个女孩了。”苏雪轻轻说出的话却像把重锤砸在身边两人的脑门上，一时间“嗡嗡”地都是回声。
“怎么，怎么回事啊……”事情的发展似乎与当初众人的约定背道而驰。
“下课再说吧。”苏雪恢复沉静的模样。
下课铃响，苏雪三人整理书包准备离开教室，突然被人叫住。
“葛元平，请你等一下。”找葛元平的，声音听起来很熟。苏雪转身，看到的竟然是李漱玮。
李漱玮这会儿只看着葛元平，不知道是不是跑得急了，脸蛋染着些红晕：“葛元平，你见到我哥了吗？”
“你哥？”
“就是苏雪呀。他今天怎么没来上课？”李漱玮的脸更红。
葛元平此时的表情很是古怪，看看苏雪，又看看李漱玮。“你，你找她干嘛呀？”
“我有事要找他。”
“什么事情？要不你告诉我，我‘当面’告诉她？”葛元平的表情愈加古怪。张凌峰更是扭过头忍不住笑出声音。
李漱玮显然是误会他们两个了：“喂，干嘛笑得这么开心！”红着脸就要跑开。苏雪不忍她受窘，开口解围，很自然地叫了声“妹妹”：“妹妹你找苏雪有急事吗？”
李漱玮停住身子，转过头盯住苏雪。其实在课间她远远地看过，这个美丽又带着英气的女孩坐在葛元平和张凌峰之间，那么醒目；刚才在近前也瞥了一眼，三个人似乎很熟悉，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关系。但是从她嘴里吐出的“妹妹”两字，却让她心中一动，这会儿看着她的眉目轮廓，竟然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尤其是她眼中的神采，叫人亲近。
“姐姐，你是——”李漱玮再次把目光对向葛元平，“你是葛元平的女朋友吗？”
葛元平的脸“唰”地呈猪肝色，叠声“不是”，手舞足蹈，额头的汗津津然渗出不止。
“那——”李漱玮又把目光对向张凌峰，他更是不堪，慌乱地撇清：“跟我没关系，跟我没关系哦！”就差说不认识了。
看到两人拙劣的表演，李漱玮和苏雪都笑了，一样的笑意盈盈，一样的眉目如画。李漱玮报了刚才受窘的仇，恢复了平日爽快的作风，面对苏雪做正式的自我介绍：“姐姐你好，我叫李漱玮，是他们两个的同班同学。”
“嗯，我认识你，”苏雪微笑着道。
“我们以前见过吗？”
“嗯，你这是第二次见我这副样子。”
“对对对，”张凌峰一听这个就来劲，“你记不记得？有一次法律基础课她来了，就是跟我坐一起的那次。”
“哦，我想起来了～”李漱玮露出恍然的表情，上前很自然地握住苏雪的双手，“我说呢，觉得和姐姐有种相熟的感觉～”
额，葛元平忍不住把头歪向一边，心里念叨着：觉得熟悉不是因为这个吧……还有，还有你们两个当着我们的面这么亲密，似乎有点儿那个什么吧……
张凌峰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性格，他看着欣喜的李漱玮和有些尴尬的苏雪，脸上露出促狭的笑容：“你们两个一见如故，要不就认了姐妹吧～”
苏雪脸一红，赶紧想松开手，却不料这个提议竟得到了李漱玮的认同：“姐姐～真的可以认你做姐姐吗？”手又被她牢牢握紧。
看到李漱玮一脸期待的表情，苏雪有些不敢面对了，点了下头，把目光偏向别处，轻声道：“其实我一直把你当作妹妹看待的。”
突然之间，惊人的一幕发生了——李漱玮上前一步紧紧地抱住苏雪，把头埋在苏雪的肩膀处。
“妹妹你怎么了？”苏雪慌忙扶住她的肩，第一次用力竟然没有将她分开。还好李漱玮很快就松了手，揉了揉眼睛，红着脸低着头：“不知道怎么的，突然觉得姐姐好亲切。”又赶紧转移话题，“姐姐你好高好漂亮呀～对了，我还不知道姐姐你叫什么呢～”
额，苏雪呆了。一时间千头万绪，理还乱，欲语还休。
虽然李漱玮在掩饰，苏雪还是看到了她红红的眼睛，肩上挨靠处有凉凉的意味，那是她的泪水。她一定觉察到了什么，所以才如此失态，苏雪心想。
“我，我……”苏雪注意到楼道里已经没有什么人，她暗暗下了决心，“我也姓苏。”
“啊，姐姐你也姓苏啊，好巧……”李漱玮抬起头来，目光灼灼。
“嗯，还有更巧的呢，我的名字也叫雪。”苏雪温柔地看着李漱玮，平静地道。
“你——”李漱玮定定着看着苏雪，手掩住了张开的嘴，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场面僵住。葛元平干咳了几声，想帮苏雪解围：“她确实就是苏雪，她现在这样是有原因——”
李漱玮突然“呀”地一声打断了葛元平的话，接下来的一幕让葛元平和张凌峰彻底混乱了。
“你是苏雪姐姐？你真的是苏雪姐姐吗？”李漱玮突然兴高采烈，一副激动莫名的模样。
苏雪也有些迷糊，不知道这个妹妹怎么了：“是，是啊……”
“呀！我太高兴了～”李漱玮竟然再次抱紧苏雪，亲热地叫着“小雪姐姐”、“小雪姐姐”不肯撒手。
苏雪尴尬地左右看看葛元平和张凌峰，却发现他们两个已经眼珠凸出嘴巴张大石化在边上。
“小雪姐姐，你是个模特吧？你认识我哥哥李漱石吧？”
啊！听到李漱玮这么一问，苏雪抓到点儿关键。
“嗯，我认识你哥哥。”
“我就说嘛，怪不得姐姐这么美丽动人～你刚才说认识我，一定是听我哥说起过我，对不对？我哥也跟我说了你的事情，而且说了好多次呢～”
“额——”苏雪发现情势的变化似乎在做剧烈的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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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六点多，苏雪就睡不着了，起床后仔细地洗漱，在穿衣镜前拿着一套又一套服饰在身上比对。
昨晚形体训练结束以后，苏雪又央着赵飞燕去打理头发，找着上次的理发师，把已经长长了一寸多的头发彻彻底底做成少女发型。在围观的发型师和飞燕姐的啧啧称赞声中，她注目着镜子里恬静秀美的女孩，嘴角悄悄绽放自信的笑容。
在连衣裙和裤装之间犹豫了许久，苏雪最终选择了白色刻花荷叶饰领收腰衬衣和深蓝色牛仔布喇叭裤，脚上是双款式简约的米色低跟凉鞋，露出来的脚趾甲上还留着昨晚在“ivi－sty”做美甲时涂的亮晶晶的无色护甲油。
她对着镜子端详了会儿，又跑去卫生间描了下眉抹了点儿唇彩，再回来顺顺头发，扯扯衣角，手掩在胸口深深吸了口气，这才拿起包下楼去。
刚下楼就碰到赵飞燕：“哇，小雪你今天打扮得好淑女啊，快让姐姐抱抱～”走到跟前时她有了点儿疑惑，“今天不用去上课么？”
苏雪的心怦怦跳，语气却颇为坚定：“要上课的，不过今天我就穿成这样去！”
“啊？不用在同学面前掩饰了吗？”
苏雪垂着@无@错@小说..Ｃ眼帘抿紧嘴唇摇了摇头。快要掩饰不住了，也似乎没有掩饰的必要了吧。
惊喜从赵飞燕的眼里漫溢到满脸，她突然紧紧搂住苏雪，凑在苏雪光滑的脸蛋上响亮一吻，深深地盯住苏雪的眼睛：“小雪，姐姐支持你！姐姐用十二万分的真心支持你！”
赵飞燕的支持是行动派的，吃过早点后不顾苏雪的推辞，开着车把她送进了学校，还说今天不去公司了，一整天都陪在苏雪身边。听得苏雪脸色都变了，这样可就违背了她尽量保持低调的意愿，所以她又是摆事实又是讲道理，最后还被迫答应了许多“无理”要求，才把心满意足的赵飞燕劝走。
上午只有一节线性代数课，苏雪是第一个进教室的，她选了后排角落的位置，拿出教科书开始预习。其实预习内容是次要的，主要是想沉浸其中，好忘却身处的环境，不去注意时间一分一秒异常缓慢的流淌。
有那么会儿似乎成功了，她安静看书的模样知性而动人。但是教室大门“吱嘎”的一声立即惊醒了她，身体一颤，回到现实，马上意识到有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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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陆续续地教室里开始来人。有个身影从苏雪身边翩然飘过，娇小的身子，纯白t恤，月白马甲，穿着条浅蓝牛仔裙；秀发披肩，在耳际别致地绑起两条细细的辫子，左右交缠束住垂发，正中间用两个卡通发卡固定。这副打扮苏雪再熟悉不过，她正是沈慧娟，心顿时突突地跳。
苏雪用目光追随着她，看她在前排中央坐下，一直没有回头，看来没有注意到自己。苏雪突然想到，以前都是自己来给她占座，现在没人在她身边，她不得不早起；她颈椎有些问题，常抱怨晚上睡眠不好，现在又得赶早，一定很辛苦吧。
苏雪怔怔地出神，沈慧娟静静地看书，教室里的座位上逐渐坐满了人。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今天教室里比平日要安静，往日喜欢高谈阔论的几位、嬉戏打闹的几位，这时却老老实实地坐着，说话也都放轻声音。
所以葛元平的动静就被凸显出来，他走进楼道时就已经引起苏雪的注意。
“……什么！名额超了？嘿嘿，咱们这把要火……对对对，你这个主意好……是啊是啊，还可以拉赞助，一定会有人抢着出钱，哈哈哈……”这家伙推门而进时侧着脑袋用肩膀夹住手机，一手拿着十食堂的大包子，腮帮子鼓鼓囊囊，满脸都是奸诈的笑容，身边跟他搭档的是高大魁梧凶神恶煞的张凌峰，两人的组合十分有气势。
苏雪站起转身面对他俩，微微而笑。张凌峰几乎是在瞬间看清了苏雪，嘴巴一张，小眼珠子爆出精光，用手肘拼命捅葛元平的腰。葛元平虽然在进教室后结束了手机通话，却还沉浸在某种氛围中，啃着包子，推开张凌峰的手，嘴里嘟嘟囔囔：“一大早拉拉扯扯的，干嘛呀你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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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元平和张凌峰夹着尾巴来到她身边，像昨天一样，听从她的指挥一左一右坐下，不过今天这搭配，更像两个脸部表情僵硬的保镖在保护大小姐。
过了许久，葛元平才悄悄咽下嘴里的包子，目不斜视地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说了句话。
苏雪凑近他：“你说什么？”
“你你你，你快坐好！快坐回去，好多人在看呐！”葛元平额头汗都出来了。
苏雪低头掩嘴，眼睛都眯了。
“你别笑啊！”葛元平更急了，不过这次说话声音稍微大了些，“你，你今天怎么这副样子就来啦？上完课就要去工作？”
苏雪顺眉顺目，轻轻摇头。
“啊！”葛元平更加吃惊，“那你——”他有些不敢猜测下去。
“嗯，以后上大课，我都这样。”苏雪肯定了他的猜测。
沉默半晌，葛元平似乎在消化这个消息带来的震撼。他酝酿了一下言辞：“就是说，你准备向同学们坦白了？对了，昨天没有问清楚，你和沈慧娟都有些反常，是不是你已经找过她？”
“她应该已经知道我是个女孩了。”苏雪轻轻说出的话却像把重锤砸在身边两人的脑门上，一时间“嗡嗡”地都是回声。
“怎么，怎么回事啊……”事情的发展似乎与当初众人的约定背道而驰。
“下课再说吧。”苏雪恢复沉静的模样。
下课铃响，苏雪三人整理书包准备离开教室，突然被人叫住。
“葛元平，请你等一下。”找葛元平的，声音听起来很熟。苏雪转身，看到的竟然是李漱玮。
李漱玮这会儿只看着葛元平，不知道是不是跑得急了，脸蛋染着些红晕：“葛元平，你见到我哥了吗？”
“你哥？”
“就是苏雪呀。他今天怎么没来上课？”李漱玮的脸更红。
葛元平此时的表情很是古怪，看看苏雪，又看看李漱玮。“你，你找她干嘛呀？”
“我有事要找他。”
“什么事情？要不你告诉我，我‘当面’告诉她？”葛元平的表情愈加古怪。张凌峰更是扭过头忍不住笑出声音。
李漱玮显然是误会他们两个了：“喂，干嘛笑得这么开心！”红着脸就要跑开。苏雪不忍她受窘，开口解围，很自然地叫了声“妹妹”：“妹妹你找苏雪有急事吗？”
李漱玮停住身子，转过头盯住苏雪。其实在课间她远远地看过，这个美丽又带着英气的女孩坐在葛元平和张凌峰之间，那么醒目；刚才在近前也瞥了一眼，三个人似乎很熟悉，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关系。但是从她嘴里吐出的“妹妹”两字，却让她心中一动，这会儿看着她的眉目轮廓，竟然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尤其是她眼中的神采，叫人亲近。
“姐姐，你是——”李漱玮再次把目光对向葛元平，“你是葛元平的女朋友吗？”
葛元平的脸“唰”地呈猪肝色，叠声“不是”，手舞足蹈，额头的汗津津然渗出不止。
“那——”李漱玮又把目光对向张凌峰，他更是不堪，慌乱地撇清：“跟我没关系，跟我没关系哦！”就差说不认识了。
看到两人拙劣的表演，李漱玮和苏雪都笑了，一样的笑意盈盈，一样的眉目如画。李漱玮报了刚才受窘的仇，恢复了平日爽快的作风，面对苏雪做正式的自我介绍：“姐姐你好，我叫李漱玮，是他们两个的同班同学。”
“嗯，我认识你，”苏雪微笑着道。
“我们以前见过吗？”
“嗯，你这是第二次见我这副样子。”
“对对对，”张凌峰一听这个就来劲，“你记不记得？有一次法律基础课她来了，就是跟我坐一起的那次。”
“哦，我想起来了～”李漱玮露出恍然的表情，上前很自然地握住苏雪的双手，“我说呢，觉得和姐姐有种相熟的感觉～”
额，葛元平忍不住把头歪向一边，心里念叨着：觉得熟悉不是因为这个吧……还有，还有你们两个当着我们的面这么亲密，似乎有点儿那个什么吧……
张凌峰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性格，他看着欣喜的李漱玮和有些尴尬的苏雪，脸上露出促狭的笑容：“你们两个一见如故，要不就认了姐妹吧～”
苏雪脸一红，赶紧想松开手，却不料这个提议竟得到了李漱玮的认同：“姐姐～真的可以认你做姐姐吗？”手又被她牢牢握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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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之间，惊人的一幕发生了——李漱玮上前一步紧紧地抱住苏雪，把头埋在苏雪的肩膀处。
“妹妹你怎么了？”苏雪慌忙扶住她的肩，第一次用力竟然没有将她分开。还好李漱玮很快就松了手，揉了揉眼睛，红着脸低着头：“不知道怎么的，突然觉得姐姐好亲切。”又赶紧转移话题，“姐姐你好高好漂亮呀～对了，我还不知道姐姐你叫什么呢～”
额，苏雪呆了。一时间千头万绪，理还乱，欲语还休。
虽然李漱玮在掩饰，苏雪还是看到了她红红的眼睛，肩上挨靠处有凉凉的意味，那是她的泪水。她一定觉察到了什么，所以才如此失态，苏雪心想。
“我，我……”苏雪注意到楼道里已经没有什么人，她暗暗下了决心，“我也姓苏。”
“啊，姐姐你也姓苏啊，好巧……”李漱玮抬起头来，目光灼灼。
“嗯，还有更巧的呢，我的名字也叫雪。”苏雪温柔地看着李漱玮，平静地道。
“你——”李漱玮定定着看着苏雪，手掩住了张开的嘴，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场面僵住。葛元平干咳了几声，想帮苏雪解围：“她确实就是苏雪，她现在这样是有原因——”
李漱玮突然“呀”地一声打断了葛元平的话，接下来的一幕让葛元平和张凌峰彻底混乱了。
“你是苏雪姐姐？你真的是苏雪姐姐吗？”李漱玮突然兴高采烈，一副激动莫名的模样。
苏雪也有些迷糊，不知道这个妹妹怎么了：“是，是啊……”
“呀！我太高兴了～”李漱玮竟然再次抱紧苏雪，亲热地叫着“小雪姐姐”、“小雪姐姐”不肯撒手。
苏雪尴尬地左右看看葛元平和张凌峰，却发现他们两个已经眼珠凸出嘴巴张大石化在边上。
“小雪姐姐，你是个模特吧？你认识我哥哥李漱石吧？”
啊！听到李漱玮这么一问，苏雪抓到点儿关键。
“嗯，我认识你哥哥。”
“我就说嘛，怪不得姐姐这么美丽动人～你刚才说认识我，一定是听我哥说起过我，对不对？我哥也跟我说了你的事情，而且说了好多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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